也開始恐懼,有幾個中毒較輕的將領,看著殺氣騰騰猙獰如魔的孟扶搖,本已發軟的手腳越發抖得舉不起刀,拼命嘶吼掙扎著向帳外奔,“救命——救命——來人——殺人了——”
“哧!”
一線冷電在幽暗血腥的空間一閃,那個跑得最快即將衝出帳篷的將領背心突然多了一把刀。
不是孟扶搖的匕首,是一把戎族將領專用的纏金絲的彎刀。
被殺的人駭然轉首,指著那個背後出刀的男子,喉頭格格作響,半晌掙扎道,“沙馬,你——”
那個叫沙馬的男子,正是孟扶搖進帳時和她對視的男子,他平靜的收回自己的刀,對霍然轉身看他的孟扶搖躬身,“孟城主,在下沙泓。”
“你是漢人?”孟扶搖眯起了眼。
“是,”沙泓在一地鮮血狼籍中面不改色,“上陽精騎十八分隊第六隊暗隱所屬。”
孟扶搖看著他,慢慢收刀回鞘,“難怪你能夠看出我官印上塗了軟麻散。”
沙泓笑了笑,道,“在下接到主子命令,如果有遇見您,無論在何時何地,務必全力相助。”
孟扶搖看著他,又看了看殺戮一開始就被自己點倒的姚城大頭人們,輕輕道,“你潛伏在這裡,必然還有你的任務,沒必要為我壞你的事。”
沙泓正要說話,忽然目光一轉,驚道,“不好,我怎麼才發覺,這裡少了一個人!”
話音剛落便聽重重腳步聲傳來,有人在帳外笑道,“媽的,關鍵時刻鬧肚子,大帥,聽說姚城來投誠了?也讓我老哈見見?”一邊說一邊掀開簾子。
還有一個漏網的!
孟扶搖眼神一厲,無聲的道,“對不住!”刀背一拍將沙泓頭破血流的拍昏。
隨即輕巧的躥到帳篷後,掣刀在手,靜靜等待,黑暗中眼神亮如一雙欲待捕捉獵物的獸眼。
只要他一進門,這一刀便要了他的命!
門外的漢子,手指已經掀開簾縫一線。
孟扶搖蓄勢待發。
那手指卻突然縮了回去。
一陣難捱的靜默,靜得聽得見轅門口士兵查問暗號的聲響。
簾外那人,呼吸逐漸粗重,隔著厚厚的牛皮帳篷,聽得見他似乎在喘氣,緊張的、不安的、內心充滿驚疑的喘氣。
孟扶搖的眼神,一寸寸的冷了下來。
事情已不可挽回,一舉滅掉所有將領完身而退的計劃,功虧一簣。
天意如此,天意要滅她孟扶搖。
不過,要滅她,還要看她願不願意!
孟扶搖靜靜的,用衣袖拭去劍上糊住的血肉——接下來有硬戰要打,保養好自己的劍。
能隔著帳幕便發現裡面情形不對,並且判斷出她的存在的男子,必然不會像他言語表現出的那般粗擴,這應該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將,對鮮血和死屍氣味無比熟悉,這樣的人,會是棘手的對手。
帳篷外,那個叫老哈的將領,突然一個跟斗倒翻出去,人還在半空,已經沉聲下令:
“有刺客!弓箭隊集合!”
他話音未落,黑影一閃,主帳中躥出一條纖細的身影,來人快速如風,單手一揮,人在丈外刀光已經到了他心口!
碧色刀光映青了那將領驚駭的眉眼,他話也來不及說了,拼命側身後退,還是逃不過孟扶搖夾上“破九霄”內力的利刃。
一條膀子,無聲無息被卸落,骨碌碌滾倒塵埃,將滿地沙土染紅。
相距太遠,一刀未能滅敵,孟扶搖想再補上一刀已經遲了,層層疊疊計程車兵,已經在受傷的將領指揮下如黑壓壓食人蟻群般湧了上來。
兵甲如海,人群如山。
血海,刀山。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