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練師門奼女功練的,太妍太好勝了,從小事事要拔頭籌,奼女功損人體質,按例要在十五歲後再練才合適,她為了爭第一,十二歲就練了,結果身高體形就永遠的留在了那個年紀,說起來也頗可憐,只是她自己不覺得,她認為,個子超過她的女子,都是醜的。”
孟扶搖噗的一笑,道:“哎,你說她,為什麼要這麼圍追堵截的要和你作對呢?“
她眼珠亂轉,想,這不會是一種另類的表達喜歡的方式吧?自己前世小時候,小男孩追小女孩,那都是要揪她小辮子惹她哭的。
“你不瞭解太妍,在我師門那個地方長大的人,是不太可能有紅塵之慾的。”長孫無極一眼看穿她心底的小九九,似笑非笑的道:“假如有個人,從你出現的第一天就用各種方式試圖擠走你,你練功她挖陷阱,你睡覺她放毒獸,你比武她在你第二天要穿的衣領裡插麻針,你出外歷練,她跟著,用盡一切辦法砸你的鍋——你覺得,這是喜歡?”
孟扶搖默然,嘀咕:“你這什麼見鬼的師妹,還有,聽她的口氣,她在和你爭什麼東西?長孫無極不是我說你,你已經貴為一國之主,天下還有什麼身份能高出你去?便讓了她也罷,省得這樣唧唧歪歪討人厭。”
“你認為她那性子,肯要讓出去的東西?”長孫無極嘆息一聲,低低道:“這大抵是我一生裡,除了你之外,最為無奈也最束手無策的事了。”
孟扶搖眼殊亂轉——我沒聽見啊我沒聽見。
“睡吧。”長孫無極拍拍她道:“如果你睡不著,我不介意陪你一起……”
“我好睏!”孟扶搖一溜煙的奔回房,奔得比兔子還快,留下長孫無極和元寶倆面面相對,半晌,元寶大人亦一聲悠悠長嘆。
啊……黑珍珠,你咋就沒肥死啊……
……
聽太妍的口氣,似乎鳳淨梵被她給作對的救了,然而不幾日,震動京華的訊息傳來,璇璣國佛蓮公主和鳳四皇子在天煞邊境遇刺,皇子逃生,公主中流矢而亡,璇璣國主為此十分傷慟,他育有子女雖多,卻一直沒有立皇儲,據說私心所屬便是這位柔雅大方,盛名極著的佛蓮,如今出了這事,他那個悍婦皇后當即就在宮中撤潑,整衣備車要奔天煞找戰南成算賬,好歹被璇璣國主給攔了,居然夫妻倆還在宮門前大打一架,國主臉上多了幾條線條利落的血印子,以血肉的犧牲,按捺下了他家那個母老虎,又急急修書一封譴責戰南成,要求其交出兇手,戰南成到哪裡去找兇手?責成符山所轄的烏縣查兇,又遲遲沒有回報,戰南成皺著眉在宮中長吁短嘆,正遇上孟扶搖去給他請安——這段時間她和戰南成相處愉快,給他提了不少軍伍整飭的建議,戰南成出行常帶著她,起初還隔得遠,後來便少了防備,由她時常請見,她聽見了便笑道:“這有何為難?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兇手多了是。”當即帶著自己的一批護衛,連夜奔出數百里,將符山附近幾家山匪剿了個乾淨。
然後她老人家施施然拎著幾個頭顱,摜在在磐都等候訊息的璇璣使臣面前,那些頭顱故意沒防腐,夏日天氣裡爛得不堪,使臣和等著辨認兇手的鳳四皇子還沒坐穩就被燻跑了出去,扒著牆吐得一塌糊塗,孟扶搖拎著頭顱,一路追著跑,“哎哎,看清楚先,為公主報仇要緊——”鳳四皇子以袖掩面,閉目轉頭,手一揮,悽聲道:“罷——罷——罷——”
那便罷了,誰叫你自己不肯看清楚。
孟扶搖進宮給戰南成回報,兩人相對著笑了笑,戰南成目光閃爍的問她:“可是君所為?你我坦承相交,但說無妨,朕絕不對他人言。”
孟扶搖對他眯眼一笑,道:“陛下,符山事出當晚,草民還在酒樓喝酒,想來陛下也是知道的,不過如果可能,草民很希望這事是自己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