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害了你,你憑什麼不懂?你不懂才是我對不起你。”
“我不管什麼懂不懂……”軒轅韻淚眼模糊的盯著他,“你又在騙人,你又在騙人,外公說的沒錯,你騙盡天下人,母妃臨死時你握著她的手說此生再不娶妻,然而不過一年,你娶了三房妻妾……你騙完母妃你又來騙我,你讓我害了我的阿越哥哥,你讓我死也不能再面對他……”
“韻兒!”
軒轅晟一聲暴喝,驚得激憤哭訴的軒轅韻渾身一顫,她霍然住口,看見自己一向斯文儒雅氣質平和的父王,此刻鬚髮皆張渾身顫抖,臉色蒼白眉宇卻是鐵青,她惶然張了張口,這才想起她憤怒之下口不擇言,戳著了父王最忌諱的痛處,眼看父王痛極之下竟然揚起了手,不禁驚惶的向後退去,遠遠縮在了床角里。
軒轅晟手已經揚起,然而觸及女兒小鹿般驚恐的目光,心中又是一陣大痛,那目光何其相似那逝去的人兒,一般純澈如水,清亮無垢,讓人想用全心去維護那般的乾淨……他的王妃,他的一生裡唯一愛過的人,她香消玉殞時他握著她的手,誓言此生再無妻妾,誓言用生命去愛護她的骨血……然而第一個誓言,他便失言了。
都是為了想要一個繼承人。
如今他不敢去掃她的陵墓,她的忌日他只能將自己關在屋內焚香三柱,青煙嫋嫋似幻似真,幕幕都是她嗔怪的眼神,他欠她良多,此生卻永無贖還之期。
然而那般痛徹心扉的背棄,依舊換不來他想要的繼承人!他用鐵腕掌握了他人的命運,卻依舊被那般仇恨的利齒反噬,一咬便是直達要害的深痕,永生不愈。
軒轅晟緩緩放下手,這一刻突覺萬念俱灰,這些年金宮玉闕苦心籌謀,這些年汲汲營營費盡心機,到頭來你珍重奉上,她眼光尚落在別處,何苦來,何苦來……
他注視著女兒惶然而又憤恨的眼光,心中有點恍惚的想……她也恨上我了……都去恨吧……
“你只牽掛衛護你的阿越哥哥,你的阿越哥哥何曾顧及過你?”半晌他平靜下來,緩緩向外走,疲倦的道:“你可知道你父王為何繼你之後再無子女?你可知道你唯一弟弟當年為何夭折?韻兒……原來你也是皇家冷血子弟,只是你的冷血,只對著疼你愛你的父王。”
“啊……”軒轅韻僵在那裡,連哭都不會哭了。
……
郡主香閨父女倆反臉決裂的時刻,孟扶搖扒在牆頭上正聽得歡。
她豎著耳朵,仔細辨認著對面小樓裡隱約的哭泣之聲,臉上有著痛並快樂著的複雜猥瑣表情。
她身後,暗魅靠著牆下的樹,抱胸看著她,眼底有淺淺的笑意,更遠的門口,站著小安,攝政王府配過來侍候的下人,全部被她留在院子外進,不許進入,好方便她爬牆做壞事什麼的。
眼見那邊院子裡一聲開門聲響得急促,軒轅晟匆匆走了出來,步伐一反平日三村老學究般的儒雅沉穩一搖三晃,急而有些歪斜,孟扶搖惡毒的想,不會氣得中風了吧?轉目一看軒轅晟的步子,突然又覺得有些奇怪,走這麼快,步子勁道還這麼足,他練得竟然是外家功夫?
她本應該趕緊下牆,此刻卻想多看一眼,看出軒轅晟的內家功夫路數來,底下暗魅見她居然現在還不動,有些急了,上前突然抱住了她的腿,便要將她往下拽。
孟扶搖不肯,賴著,暗魅抱著她的腿彎,剛剛洗過澡的女子,又不怕冷,只穿了單裙,薄薄的衣料雖然遮得肌膚嚴密不透,但是這般一抱,肌膚的香膩便呼之欲出,如細花重重,淡香氤氳,疏落的布料紋理間透出肌膚的晶瑩光潔的白,嬌柔精緻惹人憐愛,像是宛轉而又華貴的一曲長調,從夜的墟隙裡安靜流淌而過,流進通透明亮的心事裡。
他便這樣抱住了,不想放開。
孟扶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