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白馬上,淺紫鑲銀紋錦袍的男子,白玉冠紫金帶,戴半掩銀面具,頎長優雅,氣韻尊貴,面具上方一雙流光溢彩的深邃眼眸,看人時似笑非笑,卻瞬間奪人魂魄,風華無雙。
右側黑馬上,則高踞白衣少年,一身雪素鮮鮮明明,只在衣襟袖口繡淺紫色魑紋,烏髮如緞高束於青玉冠中,清雅秀逸,風姿卓絕,尤其一雙眼黑如點漆,寶光流動,那目光掠過來,亮得日光都似淡了幾分。
明明看起來是兩個男子,不知怎的眾人心中剎那間都流過一句話:真是一對神仙中人!
大瀚孟王名聞天下,雖說沒見過真面目,但看那眼睛身形,便知也是絕俗人物,只是……
和傳聞太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那麼無恥囂張的人,居然看起來那麼清雅!
簡直是侮辱清雅!
璇璣眾官一邊肚子裡罵著,一邊在喧天的韶樂齊鳴中齊齊施下禮去。
“恭迎無極太子殿下,大瀚孟王!”
孟扶搖在馬上笑吟吟盯著他們,也不急著下馬,敲敲馬鞭仰頭長嘆道:“還是坐在馬上舒服啊,可憐我都半個月沒挨著任何代步工具了!”
她一說話,眾人齊齊長舒一口氣,都找回了感覺——沒錯!一開口就知道那果然是大瀚孟王!
二皇子苦笑著,當先下馬,又拉了一把沉著臉端坐不動的十皇女,那邊長孫無極先下了馬,將死狗一樣懶洋洋的孟扶搖接下來,孟大王一接觸地面就哎喲哎喲叫,蹲那疙瘩不起來,嚷:“跑腫了腿,早扭了筋,站不起來哎喲喂……”
她揉著腿,抬頭斜瞟著一臉尷尬的璇璣官員,嘆氣:“你璇璣治安啊……”
她搖頭,全場掉眼光的掉眼光,捂臉的捂臉。
孟大王意猶未盡,繼續嘆:“你璇璣人品啊……”
全場臉色掛下來,她砸砸嘴,不說,但臉上那神情,比說了還讓人想崩潰。
孟大王好像根本不會看人眼色,蹲那裡繼續很陶醉道:“你……”
二皇子突然接話,道:“既然孟王走不得路,那還是請上馬吧。”
孟扶搖好像沒聽見,繼續說她自己的:“……你家孟大王我這被追殺被搶劫的,驚魂未定兩腿軟麻,得,失禮失禮,我就蹲這了,不妨礙說話,你們繼續,繼續。”
璇璣官員無語望天……你這個樣子,叫人怎麼繼續?
只有尊貴淡定的長孫太子,絲毫不以為意,果然拉著二皇子十皇女在那揖讓恭謙,把該行的禮數行完,對那疙瘩蹲著個孟大王完全適應神態自若,十皇子卻遠遠沒有練到太子殿下對孟大王的強大的免疫精神,說幾句便要向孟扶搖瞟一眼,渾身的不自在。
孟扶搖蹲也就罷了,蹲著也不肯好好安分,突然抬頭對璇璣宰相張嘴說了幾句話。
她張嘴,卻沒聲音,宰相聽不清,詢問的望了望,孟扶搖又“說了”幾句,宰相不好再站著不動,只好趕緊過來,到她面前半彎著腰問:“敢問瀚王有何吩咐?”
孟扶搖卻將手放在耳朵邊張了張,大聲道:“啊?你說啥?啊?我聽不見。”
宰相抽抽嘴角,腰彎得更低一點,又大聲重複一遍,孟扶搖依舊偏著頭,“啊?”
眾官憐憫的望著腰彎得快到地的宰相大人,想起他貌似有腰病?嘖嘖,聽說這位孟王,誰得罪她十倍報之,而且地位越高越喜歡作對,唉……宰相果然不是誰都能當地。
“我說您老人家位置太上風了。”孟扶搖“聽”了半天,仰頭笑,“好歹我也是客,宰相大人就這麼俯視在下說話?想來你璇璣,和我大瀚諸臣交涉國務,也是習憤這般姿態了?”
這麼重的話拋下來,宰相大人背不住了。
於是,眾目睽睽下,體態尊嚴一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