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野開門見山:“如何禳解?”
非煙做幾個手勢,達婭答:“陛下撤軍。”
戰北野濃眉一挑,驚異的瞟那女子一眼,普天之下,在他咄咄逼人的氣勢威壓之下,針鋒相對寸步不讓的女人,如今又多了一個。
“你活得膩了,你塔爾全族也活得膩了。”戰北野笑得牙齒閃亮,鯊魚一般的鋒利,“有你這麼討價還價法的?”
“陛下心中,孟扶搖重於一切。”達婭忠實的傳達非煙的意思。
“那不代表朕會因此受制於人。”戰北野轉動著手中茶盞,“你打聽過沒有,朕幾時被人威脅過?”
非煙微笑。
“不妨從現在開始。”
戰北野目中怒色一閃而過,重重放下茶盞,茶水四濺,卻沒濺上他的手,全部飛到非煙面前,非煙淡淡笑著,輕輕一吹,那些晶瑩的水珠在她面前凝住,她伸出手指,慢慢在空中勾畫,剎那之間,水幕之中,畫面一展!
一片灰白霧氣,看不出景象,地下一攤血跡,一人在血泊中掙扎喘息。
戰北野霍然一震。
那是扶搖!
灰白霧氣裡,那人捂住心口,慢慢抬頭,茫然的視線似乎在聽著什麼,隨即似乎遭受了什麼打擊,身子重重一蜷。
戰北野捏著茶杯的手抖了抖。
那人越蜷越緊,霍然又再次彈開,像是遭受了什麼巨大的痛苦摧殘,突然在地上開始翻滾,她瘋狂的翻滾掙扎,一次次爬起又跌倒,和虛幻中精神的巨潮做著抗擊,傷口在劇烈的滾動中裂開,鮮血噴成血霧,再被她自己的身體重重壓下,地面上便滾落了一地觸目驚心的斑斑血跡,然而她卻仍舊彷彿毫無所覺的死命壓迫折騰著自己,在那些虛空中的凌厲的疼痛中,奄奄一息
扶搖——
“砰——”
戰北野捏碎了手中的茶盞,鋒利的瓷片刺破肌膚,鮮血涔涔而下,他卻毫無所覺。
扶搖!
那是羅剎月夜的扶搖!
那晚沒有人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接到訊息只說她還安好,雲痕怕他們擔心沒說實情,戰北野知道扶搖一定受了苦,卻也沒有想到會看見這樣一幕慘烈的掙扎!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扶搖的抗打擊能力,等閒傷害她眉頭都不會皺一下,讓她瘋狂成那樣,那會是怎樣劇烈的常人無法熬過的痛苦?
剎那間心理衝擊過大,戰北野心怦怦跳起來,跳得異常而劇烈,跳得疼痛欲碎,跳得寸寸牽扯撕心裂肺,他按住心口,欲待轉開眼睛,卻不能自主的一眼眼看過去。
……
孟扶搖策馬狂奔。
剛才在城外便聽說了非煙約戰北野和談的訊息,她可不認為這女人會一本正經真的去和談,八成有什麼么蛾子要使,無論如何,不能讓戰北野和她單獨在一起!
她揚鞭如電,將馬抽得飛快,直奔在兩軍交界之處小山村。
剛剛接近山村十里,先進入塔爾軍隊跟隨非煙過來的護衛方陣,老遠湛藍色皮甲整齊排列,刀槍閃亮,猶如鐵甲之洋。
孟扶搖眼睫毛都沒眨一下,直奔那洋流之端。
那些人看見一騎滾滾而來,兇猛若飆,急忙上來攔阻。
“站住!禁地!”
孟扶搖二話不說,一鞭子抽過去,鞭梢極具技巧的在半空漾開無數朵鞭花,一個花套倒一個士兵,剎那間地上倒了一堆。
士兵們大驚失色慾待追上,她已經轟隆隆過去,揚起的煙塵將身影遮沒
“什麼人!攔住他攔住他——”
身前身後一陣亂嚷,只想省時間的孟扶搖十分乾脆的直衝非煙守在山村外的三千護衛,像一枚鋒利的黑色錐子,毫不客氣的剖開湛藍皮甲的聖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