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幹嘛?”
“扒人家祖墳。”
……
月下方圓不過數里的小島,實在是腳一抬就走完了。
島西邊的樹木沐浴在月色的銀光裡,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孟扶搖在樹林深處發現了墓群,實實在在的墳墓,有新有舊,有的墳頭草已老高,明顯有年代了,老傢伙看起來並沒有騙她。
她蹲在墳墓前沉思,無意識的拔著人家墳上的草,怎麼辦?難道還真的去扒人家祖墳?
手下草根卻十分鬆動,輕輕一揪便揪起一大片,孟扶搖“咦”了一聲,手一揮,帶起一片新栽上去的草皮。
她來了興致,以為這是假墳,沒事做一層草幹什麼?然後圍著這墳轉了一圈,卻發現這還是個墳。
孟扶搖鬱悶了。
有什麼事比明明看出某件事有問題卻不能隨心所欲的揭開更痛苦?
比如這墳,似可疑非可疑,想要看看到底有沒有問題,必須扒墳——她再膽大無恥,無緣無故扒人家墳這種事還是做不出來的。
月光悽悽,照上樹林間的墳堆,墳頭上草簌簌飄搖,孟扶搖蹲在人家墳頭上,猶豫不決。
半晌她道:“借劍一用。”
雲痕遞過長劍,孟扶搖權當這個是洛陽鏟,估算了下位置,一劍插下去。
“鏗”
聽起來像是碰見堅硬之物,石頭還是金鐵?
金棺是不可能的,但有些民族會用石頭做棺材。
到了這步,勉強確認裡面有棺材,也算可以罷手了,然而孟扶搖天生是個好奇寶寶,長久驚濤駭浪中過來的人,養成了遇見可疑之處就必須要探索個水落石出的心理定勢,這個時候發現這個奇異的、不應該是海邊貧窮漁民的墓葬,叫她半途停手,比登天還難。
這是個籠罩著層層疑雲的小島,欲言又止的漁夫、來自穹蒼的棄民、全部暴斃的女子、夜半詭異的奇聲、似真非真的墳墓……所有這些加在一起,成了一個不得不探索下去的疑團。
孟扶搖蹲在墳墓上,抿著嘴唇,手中長劍微微用力,“嚓”一聲。
月夜下墳墓中發出這種低微的聲音聽起來實在有些慘人,像是墳墓中有什麼在悄悄移動一般。
孟扶搖凝神,手腕輕移,完全憑感覺,找到石棺的榫頭,用劍將石棺棺蓋慢慢移開。
她專心操作,在心中嘆氣——靠,製作得太不科學了,為什麼棺材都是翻蓋的呢?滑蓋的多好?
半晌,“咔”的一聲。
孟扶搖抽出劍,注視著劍上的泥土,沒有石灰,沒有腐水,沒有腐爛組織,沒有碎骨,沒有可以證明棺中有屍體的任何東西。
但是也沒有可以證明棺材中有異樣的任何東西。
她想了想,撕下一截衣襟,將手包上,趴在墳頭上,將手伸下去。
雲痕立即阻止:“我來。”
孟扶搖搖搖頭推開他,手指一振真氣流轉掌心如玉,她所有的真力都運在手中,便是利齒也咬不破,大石也砸不扁,目前天下沒有可以一擊傷害她這隻手的東西。
她探手下去,探入墳中。
如同盜墓賊著名的雙指探穴一般,這種舉動不僅冒險,本身還需要極大的勇氣,人對於未知的東西一向懷有天生的恐懼,誰知道手伸下去,會碰見什麼?
孟扶搖卻一向無所畏懼,尤其是墳——世間最可怕的本就永遠不是鬼,是人心。
手探入,感覺泥土柔軟溼潤,這是海邊泥土的特徵,這裡的屍體應該很容易腐爛,孟扶搖決定,只要探著空棺或者腐屍,立即縮手。
然而她的手,突然定住。
……
與此同時。
停泊在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