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和之前的那些個小恩小惠一樣,只不過是進一步拉近十三與自己關係的一種手段,恩惠要有,不輕不重的小事拜託給他,讓他記著恩的同時也沒心理負擔,這欠人恩情,是個麻煩,要送人情給人家,還要還要顧著人家的驕傲自尊。才是真麻煩
敏芝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再次詛咒康熙,什麼時候都不忘差遣胤禩,這次,指不定有是什麼大黑鍋扔給他,投生皇家,人都羨慕,可是攤上這麼個皇帝老爹,才是杯具,兒子不坑爹,那是孝子,老子不坑兒子,難道就當不成千古一帝了?
原想越怨念的敏芝一拍桌子站起來,心煩地往外走,迎面來了府裡的大夫,敏芝再次扶額:“怎麼樣?佟氏的身體?”“回福晉的話,側福晉的身子前些年用藥太過頻繁,現下已經掏空了本源,恐怕是難醫治了。”敏芝閉眼:“她不會是快……”大夫慌忙搖手:“不不不,側福晉的身子只是虛弱,虛弱而已,只怕今後都要臥床靜養了。”敏芝鬆了口氣,心想只要死不了就沒事。好吃好喝的供著她,養到她煙氣就行了。
就在敏芝為家事頭疼,康熙為沙俄皇帝的動機而怒火中燒的時候,胤禩在江寧也是一頭霧水。
花開兩朵個表一支,敏芝在接受康熙盤問的時候,胤禩已經進入了安徽地界,安徽什麼最有名?自然是徽商,遍佈兩江三省的徽州商人不但盤活了兩江的商貿,更重要的是,他們是鹽商的主要組成部分。
胤禩這還是第一次到徽州,看著青磚白牆煙水迷濛,一路走來牌坊林立,與北方不同的是,這裡的街道上鮮有女子行路,即便是上了年紀的老媽子都是低頭含胸,步履匆匆。胤禩在茶樓與茶博士的閒聊中意外得知了一個讓他的眼皮子直跳的事兒。
安徽今年的地丁稅,茶葉稅,等主流專案漲價了兩倍,外加各種新增名目的賦稅,導致安徽的物價飛漲物議沸騰。這個情況還不止是在安徽有,江浙兩地各大主要城市都有這種現象,現在還沒到汛期,等到長江水漲起來,江南鬧水災的時候,老百姓的日子還要悽慘。
現在,連路上搖著撥浪鼓的小童都知道堤壩不靠譜,發大水的時候要跟著爹孃逃命。胤禩心裡冷笑,要不說張伯行金貴呢,這兩江大染缸,不知道淘黑了多少官員,幾乎沒有見了白花花地銀子不動心的,四哥想著肅清,非得出亂子不可,他只需在暗處看這就是了。
地方官不斷加稅,上繳朝庭的卻連年遞減,這貪墨的銀子都到哪裡去了?四哥這次的對手夠讓人頭疼的,可是這隊友麼……胤禩想起靜默怯懦的十五弟,苦笑著搖頭。老爺子讓我上靈谷寺,看來,這位江寧的前任織造,是為關鍵先生了。
三月中旬的時候,胤禩一行人就已經到達江寧,直奔靈谷寺。可是頭天去的時候,一百多號人裡面,愣是沒看出誰才是曹大公子,康熙信上也沒說他的法號是什麼,只說他在這裡出家。要他查訪,卻要費一番功夫。
胤禩捐了些銀子,以居士身份在靈谷寺住了下來,可是幾天下來,跟他們一起早課晚課的,也沒有見到曹公子,甚至連面貌想象的也沒有。胤禩就覺得奇怪了,老爺子信上寫得清清楚楚,這人就在靈谷寺出家,怎麼會來了好幾天了,連影子都沒見著呢?
胤禩白天就以遊客的身份在南京城裡閒逛,茶樓酒肆商鋪等處都有他的足跡,晚上就在靈谷寺歇腳,裝得很像一個專業旅遊的。又是幾天後,連寺裡的小沙彌見了他都會客客氣氣地早晚問候了。就連寺裡的方丈大師都時不常的請他到禪房喝喝茶下下棋什麼的。
這天,老方丈又請胤禩去喝茶,胤禩進去的時候,方丈正在讀經,見他來了,**也沒合上,就來打招呼。胤禩走近幾步還禮,目光落在經書上,發現這字,竟是黃庭堅的行體。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為別的,這字型,是康熙老爺子慣用的字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