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小姐。”莫伯看見她臉色慘白緊抓著書架喘氣,不解地問。
“彧兒?”櫃檯後的杜薇迅速走了出來,如此慌亂的沅彧她還是頭一回見到。
沅彧一觸及母親擔憂的眸子,所有的思維都歸位,她強迫鎮定地安撫母親,“沒……沒什麼,只是有些不舒服。”
杜薇知她孝順,心事全往肚裡吞不願她擔心,但她萬分捨不得愛女如此壓抑自己的苦。
“要不要請簡大夫過來一趟?”
終究還是沒拆穿,因她深知女兒的性子,知道自己的擔心只會引來女兒的自責。
“我去請。”莫伯忙不迭地說。
“莫伯,不用了,我躺一會兒就好。”沅彧喊住一腳已踏過門檻的莫伯後,回頭給母親一個虛弱的微笑。“娘,你別操心,我沒事。”
“那你回房歇息,晚膳就讓娘來準備。”
這樣堅強的沅彧,只叫她心酸,都是她這個娘害的。
“不,我……”
“再反駁,娘可是要生氣。”
明白杜薇的關心,沅彧不再堅持。“那就有勞娘了。”
端著沉重的木盆拐進庭院,剛打溪邊洗完衣服回來的沅彧,放下木盆,摘下紫紗帽,利落地甩乎衣衫晾在竹竿上。
宋爾儒輕手輕腳地來到她身後,喚道:“沅彧!”
“啊!”沅彧驚叫了聲,顧不得掉到地上的衣服,連忙拉開兩人過於貼近的距離,驚魂未定地說:“你嚇到我了。”
“不驚!不驚!”他親呢地拍拍她的背。
沅彧不著痕跡地蹲下身,撿起沾著泥沙的衣衫,把它擱置一旁,繼續晾其他的衣裳。
宋爾儒從袖口裡掏出一隻用精緻繡巾包起來的布包。
“待會再晾。來,瞧我給你帶了什麼。”他抓住她的手腕說。
“啪!”她手上的衣物再次掉到地上。
沅彧瞪著他。
“哈哈!”他乾笑兩聲,撿起它放到一旁,“待會再幫你清洗乾淨,現在先撥個空給我,要不了多少時間的。”
他拉著沅彧走向涼亭,邊走邊說:“前幾天我出門去與人談生意,瞧見這些東西,覺得挺適合你的,便買了回來送你。”
他解開布包獻寶道:“這顏色的胭脂是最新的,清雅不豔。而這白玉簪子是出自名家之手,還有這精緻的珍珠耳墜……”
沅彧不發一語地瞅他,臉色異發沉重。
浪費了一大缸的口水,宋爾儒終於發現要獻殷勤的人兒,一點欣喜之情也沒有。
“怎麼,不喜歡嗎?”女人不都喜歡這些玩意。
以往,鬧著要他買珠寶首飾的美人,得到之後莫不是巧笑倩兮地道謝,並更加溫柔地對待他。
“你非得這麼折辱我不可嗎?即使我醜若魍魎,我還是有自尊心的!”她無波的表情下,有著隱忍的激動氣憤。
多年來,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牆,全在昨日程思思幾句話裡坍塌毀滅。
如今,他也來插上一腳。
非得不停地提醒她的面貌如何不堪,如何駭人嗎?
“折辱你?這是什麼意思?”這話宋爾儒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她說的是哪國的番話!
他是瞧她常一身布衣,身上一件首飾也沒,連胭脂也沒抹,好心好意地想送她一些女孩子最愛的飾品,她卻說他在折辱她,不禁令他火冒三丈。
彆氣、彆氣。他趕緊深吸呼,孔老夫子說:“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話不是沒有道理,氣白他寶貝的青絲不值得。
沅彧挺起胸膛直視著他,“我就是我,長得再怎麼不入你的眼還是我,別企圖逼我作任何改變,若看不順眼這樣的我,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