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會麼?”我輕一哂,“時隔兩年,她都能那樣記恨我,恨不能殺我……焉知當年安排下這些的那人,是不是根本就想借她來除我?”
怡然有一瞬的窒息。俄而緩了一緩,遲疑著說:“若是如此……當年她遭貶之時,嬈謹淑媛之事已出……是了,是婉然在宮正司險些被人下毒那天。那個時候已是一邊倒的局勢,任誰都覺得姐姐在劫難逃,再設下這樣的圈套……是要再踩姐姐一腳了?”
真可怕。知道的愈多,愈覺得當年那一劫,我是橫豎都逃不過的。就算嬈謹淑媛一事宏晅全然擋了下來,之後我也會在不知情中使任霜月“小產”吧,又是大罪一條……
即便此舉也未成,只怕也還會有接二連三的其他事情。
想及此,我沉沉地長呼一口氣,無盡的疲憊,又有劫後餘生的欣慰。
“是靜媛夫人麼?”怡然猜測道,“或是婉然自己的意思?”
我思量片刻搖了搖頭:“都有可能是,也都有可能不是。她們兩個是都想害我,但想害我的卻絕不止她們兩個。彼時她們鋪好了路,誰都有可能是這再踩一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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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這個人是誰;都要查到才好。若是靜媛夫人或婉然自不必多說;如若不是,她當年能做出這樣落井下石的事來;如今就未必不會加害我與阿眉。
又或者;她此舉並非衝著我來,但後宮裡;能知根知底也總不是件壞事,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獨自一人去拜訪了琳儀夫人;委婉地提起此事;並未言及賜藥;只問她是否知道昔年任氏有孕。
她神色間即有一愕:“任氏?從未聽說過她有孕,否則她又怎會在兩年裡半品也未晉?好歹也是要復從前的位子的。”
我點點頭,乏然一嘆:“臣妾也是這樣覺得;可是她當初確是言辭咄咄地告訴臣妾;她那時是有孕的。因著臣妾的事降了位份、心緒不寧,故而小產了。”我頓了一頓,續言道,“夫人不在場,不曾見過她眼中的恨意。那樣的恨,決計不是信口胡言的。”
琳儀夫人沉吟片刻,只問我說:“可如今過去近三載了,任氏也已賜死,充容突然來找本宮說這事,可有什麼旁的原因麼?”
我思量片刻,躊躇著試探道:“因為……陛下告訴臣妾……任氏是不會有孕的。”
她目光一凜,笑容中別有意味:“陛下竟告訴你了?”
我頜首莞爾:“夫人果然也知道。”
她點頭:“是,本宮也知道。但本宮並不清楚都有哪些人在賜藥之列,只覺得她既然從前明著同你不和過,該是有她一份。”她目光微定,續道,“所以……你是覺得她有孕之事另有隱情?”
“是。”我欠身,“雖不能肯定幕後之人就是衝著臣妾來的,但臣妾不敢大意。如若就是衝著臣妾,臣妾總要知道她是誰。”
琳儀夫人淺一頜首:“你是想讓本宮幫你想想當年的事?”
“是。”
她垂眸思索著,沉靜的面容頗是謹肅,須臾,緩緩道:“這事本宮不知道、皇后娘娘不知道,想來她是跟誰都沒說過。但她不是荷才人,她若如此對自己的身孕深信不疑,必定是有人告訴過她,多半還是太醫。”
“娘娘是覺得幕後之人買通了負責她的太醫。”我思了一思,“也對,否則她不會那樣的確信。”
“兩年前……負責為她請脈的太醫……”琳儀夫人仔細回想著,俄而一笑道,“本宮如是沒記錯,那太醫該是叫張若啟。是了……是他,當時瑞貴嬪有著身孕,也是由他照料著,本宮記得有一次見他給瑞貴嬪請了脈剛要出宮,又被宮人攔了下來,說是任氏身子不適。”
張若啟,我似乎對這個名字也有些印象。略作思忖,猶豫道:“臣妾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