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瑾整整衣衫,站在河邊發了一會呆,待心情平復後,才回去酒樓找酒肉朋友換回衣衫,只說被風吹著了,讓人取來銅鏡照照眼角,確認和平時無二,便轉去燕子巷,閃入間破舊民宅內,威脅恐嚇了番,取了件東西,又匆匆回家。
葉昭沒有睡,在燈下拭劍,不知是否在等他。
夏玉瑾從來就沒和媳婦示好過,總覺得難為情,他站在門口將情緒左醞釀右醞釀,醞釀了好幾刻鐘都拿不出個章程來。最後是葉昭走過來,半倚著門柱,衝他挑了挑眉:“怎麼?大半夜才回來,有話要對我說?”
偷聽的事情丟臉至極,夏玉瑾哪敢說出口?他支支吾吾半天,強詞奪理道:“看看你睡沒,關心一下,也不成嗎?”
“咦?”葉昭有些驚訝,她望望天空,好像有片烏雲遮了月光,她又低下頭,看著雙腳在扭來扭去,忽覺內心有些明白了,試探問,“莫非是你知道我這段時間和伊諾皇子在一起?又被人說了閒話,心裡不自在?”
“有點,”夏玉瑾實在不習慣對她說好話,心裡明明轉了幾個彎,打了幾次腹稿,說出來的依舊是很找抽的東西,“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天天和那個死斷袖在一起,他該不是那麼沒眼光,對你有意思吧?”可是說完後,他又覺得男人大丈夫,問問自家媳婦行蹤是天經地義的,於是挺挺胸膛,儘可能裝出個嚴肅的樣子來,等待答案。
“伊諾皇子沒表面上那麼簡單,他是東夏排得上號的勇士,好戰喜殺,做事狠辣果斷,家裡還有王妃四五個,幾乎都是利益聯姻,所以你別想東想西,我是大秦的將軍,傳出去讓人生疑就不好了,”葉昭拍拍他肩膀,猶豫了好一會,才苦笑道:“是皇上認為東夏王朝狼子野心,不會那麼容易認軟服輸,此次來訪,其中怕是有詐,故命我與曾出使東夏的中書大人以朋友身份輪流陪著他玩,就近監視,以免鬧出事端。”
黃鼠狼不讓自家媳婦去陪野男人,卻讓他媳婦去!
夏玉瑾憤怒地在心裡把黃鼠狼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好幾遍,臉上卻做恍然大悟狀:“皇上有先見之明,我就覺得那傢伙不是好鳥!”
葉昭笑道:“你也知道?”
夏玉瑾一時語塞,幸好他頭腦機敏,很快砌詞狡辯道:“我只是覺得他們和談要求的東西太合理了,談判也太順利了,似乎完全不想惹皇上與文武百官不高興的樣子。可是哪有人做生意不貪心的?所謂漫天開價,就地還錢的道理都不懂!還當自己是孔孟聖人轉世啊?!”
葉昭道:“也有規規矩矩做生意的誠實人。”
夏玉瑾搖頭:“這些人不是不貪心,只是很聰明。他們要做熟客生意,只能用誠實打出口碑,將生意做長久,不至於為蠅頭小利觸犯律法,斷了長遠財路。像和談這種國與國之間的交易……天皇老子都管不著,打一棍子就走,打完棍子回頭還能流著血淚做朋友,當然要能坑多少是多少啊!”
葉昭聽得哈哈大笑,連道:“精闢!”
夏玉瑾見氣氛緩和,形式大妙,便從背後拿出個長形錦布包,塞到她手上:“還有……那個……送你的,別生氣。”
葉昭歡喜接過,開啟一看,傻眼了……
錦布包內,靜靜躺著把形狀古樸、造型精緻的虎頭柄長匕首,用篆書刻著“虎嘯”二字。
葉昭幾乎是用跳的速度,撲去自己的梳妝櫃,在抽屜裡翻出個桐木盒,開啟一看,裡面有把同樣的“虎嘯”匕首,是前朝古物,她心頭寶貝。
她拿著兩把匕首,掂了掂分量,然後仔細觀察,無論是包漿還是手感,都一模一樣,竟辨不出真偽。
“別看了,”夏玉瑾慢悠悠地道,“李大師的作品,哪會那麼容易給你發現破綻?”
葉昭呆呆地說:“我的虎嘯是三年前在戰場上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