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策笑起來:“趙導這是在損我呢。”
“就是損你!這麼好的苗子,居然去給你當助理化裝師,你也不虧心?”趙登雲拿起一杯香檳,說,“好在你今天把小方拉來,記你一功,只要你自罰一杯,這事就揭過不提。大家說怎麼樣?”
人人都知道周策不能喝酒,趙登雲這次非要罰他,拿的卻是度數很低的香檳,那杯子又不大,也是存了幾分迴護之意,只是想當面捉弄他一下,於是人人叫起好來。周策也不推辭,拿起酒杯喝了個乾淨。
“……等等,這次拉我來,是周先生出的主意?”方靖問。
“是啊,你的票不是他給的嘛!他記了座次,讓老張和老劉在門口堵你,這才拉來。”
方靖忍住咬牙的慾望,微笑著看周策:“原來是這樣。”
周策壞笑著回看他。
趙登雲拉著他走馬燈似的介紹,這位導演、那位製片,幾乎所有人都對他做出一副青眼有加的長輩姿態。方靖被灌了幾杯酒,頭雖然暈,神智還是清醒的,在心裡暗暗分辨這些讚美到底有幾分是看在趙登雲的面子。
方靖好不容易才從趙登雲那裡脫身,見周策躲在一張長條大餐檯旁,餐檯上面擺了一叢巨大無比的鶴望蘭,半人多高的花朵幾乎把他擋得連個人影也看不見。方靖走過去,從餐檯上拿了盤子往裡面裝食物,一邊挨著他咬牙切齒:“你乾的好事!”
周策端著個盤子,用叉子插著盤裡的水果,不像要吃的樣子,無非糟蹋食物罷了,垂頭輕笑道:“誰讓你不來,趙導演請,你總不敢不來吧。”
本來和李奉倩約好看完電影去吃飯,也沒吃成,方靖肚子餓得咕咕叫,裝了一盤子食物狼吞虎嚥,一邊嘟嘟囔囔地跟周策拌嘴:“連個招呼也沒打,我這副窮酸相就跑過來了,也不知別人看在眼裡是個什麼西洋景。”
“管他們怎麼想。”周策把盤子扔在桌上,隨手拿起一杯蘇打水。
方靖剛要開口反駁,聽見面前輕輕咳嗽一聲,抬眼一看,居然是溫雅。她今晚化了濃妝,穿一身寶石藍長裙,胸口開得極低,脖子上一串鑽石項鍊熠熠生輝。她身材高瘦,猛打眼一看,要說她是來參加晚會的明星也有人信。
見方靖呆呆地瞪著她,溫雅忍俊不禁地用手指點點自己下巴:“這裡,沾上醬汁了。”
方靖連忙拿了張餐巾去擦,訕笑道:“溫姐今晚好漂亮。”
溫雅丟了個媚眼給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背後追來一個穿西裝的男子,叫道:“Cindy,你跑哪裡去了?我們還等著你呢!關於你說的那支股票……”
“What's the hurry?等我吃點東西嘛。”溫雅從餐檯上左挑右揀地取了幾樣吃食,往他手裡一塞,那人居然乖乖替她拿著,又端了杯酒,才和那人一起款款離去。西裝男從頭到尾,也就冷淡地跟周策點了點頭,至於方靖,彷彿從來沒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方靖吞下一口明蝦:“溫姐今晚真是漂亮。她還沒結婚嗎?”
“早結了。”
方靖故作驚訝,說:“是嗎?我還以為她一直是單身呢。她丈夫是什麼人啊?”
“一窮作家。”周策把玩著杯子,輕笑一聲,“她這人,就是個栽在文藝青年手裡的命。”
方靖若無其事地往嘴裡塞著東西:“我之前還奇怪溫姐幹嘛老看金融報紙,完全不像個明星經紀人,前一陣子才聽說她以前是投行的。”
周策開口前頓了頓,口氣也若無其事:“我都忘了她是投行的還是證券公司的了,反正是什麼金融行業的。”
“投行薪水高收入又穩定,她幹嘛轉頭做一行自己都完全不熟悉的工作?”
周策嗤笑了一聲:“炒股票也是炒,炒明星也是炒,有什麼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