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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書文收回距離那人臉面只差一寸的靴子,重新佩好北涼刀,返身走向菩薩心腸的世子殿下。
先前拔劍不成的丫鬟帶著哭腔喊道:“小姐!”
被洪書文一戳加上一踩的年輕女子掙扎坐起身,跟丫鬟指了指掉落遠處的佩劍,然後朝那三人背影艱難喊道:“喂喂喂,那個頭髮灰白的,別急著走,我有話問你。”
不過讓宋黃眉大失所望,那傢伙竟然就這麼頭也不回離開,也不知道是怕她爹幫她出氣,還是根本就不屑跟她言語,不過很有江湖意氣的宋黃眉也沒有不依不饒的念頭,先前出劍留人本就理虧,她也沒覺得對方下手就是蠻不講理,技不如人,心服口服,宋黃眉雖說疼得臉色雪白,但好奇心遠勝那點惱羞。可婢女鐵崖就沒這份豁達了,幫小姐撿回了長劍,攙扶小姐站起後,明知不是那夥人的對手,也要去拼命。宋黃眉抓住她的手臂,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鐵崖你別去,他們真是府上的訪客,還是我爹親自迎接的,哎呦,真疼,不能再說話了……”
婢女鐵崖哭泣道:“小姐,哪有這樣的客人,我得跟老爺說理去。”
宋黃眉反而倒抽冷氣的同時,一臉心滿意足笑道:“鐵崖,咱們可算遇見高人了。走走走,扶我去負真姐姐那兒,等我緩過氣,再去問爹那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徐鳳年走入馬車前,對洪書文說道:“黃楠郡有北莽在此紮根多年的幾根暗樁,看你閒著也是閒著,今晚你就去跟咱們的諜子一起做事,不過不記你軍功。記住一點,你得按照他們的規矩來,如果事後被我知道你亂殺一氣,以後這種好事就別想攙和了。”
洪書文使勁點頭,眼神炙熱,舔了舔嘴角,笑臉滲人。
郭扶風獨自坐在屋內火盆前,也不覺得被人輕視冷落,還有打量屋內裝飾的閒情雅緻,若是這點城府心胸都沒有,他如何能讓北涼道上屈指可數的豪族女子李負真都願意痴情傾心。郭扶風對於自己當下的處境,沒有什麼不滿意,郭扶風自認算無遺策,那個大舅子李翰林如果一直當個目無法紀的紈絝,無妨,郭扶風從不是那刻板士子,不介意捏著鼻子給李翰林做為虎作倀的幫閒,如今李翰林投身邊境,更是天大好事,以後李翰林榮歸故里,多半要走武官步步高昇的路數,一個家族也要兩條腿走路,文官路子,不正好要他這個李家賢婿去填補空缺?兩者相互幫襯,又有才當上經略使大人沒兩年的李功德指點提攜,李家自然富貴綿延,郭扶風甚至想好了日後沾光遇見那位新涼王的應酬場景。如今受一點白眼算什麼,而且連李負真都不知道已經有兩位經略使大人器重的官員,私下找到郭扶風,就差沒有稱兄道弟。郭扶風眯眼望著盆內炭火,這次來黃楠郡秘密行事,李負真皮薄口拙,還得靠他來為老丈人排憂解難,黃楠郡作為經略使大人的“龍興之地”,不能後院失火,在王府那邊落下話柄,郭扶風相信宋巖知曉利害輕重,先前對他不冷不熱,也不過是抖摟官威而已。
李負真在他身邊坐下,郭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