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揣入懷中,飛奔而走。
摺扇公子沒有理睬樂章的小打小鬧,視線順著山脊,望向遠處一座不算高聳的山峰,按照他原本的設想,在折桂郡會遇上一支駐紮折桂郡的騎軍攔截,少則三四百,多則無非六七百,讓樂章熱熱手,捏破這支北涼騎軍的膽子,穿透陣型之後,憑藉遠勝奔馬的速度,直插潼門雄關,然後在那裡他會親自跟潼門精銳鐵騎來上一場酣戰,不論輸贏,也可一舉成名,名動天下。不到萬不得已,他才懶得亮出身上那張保命符,當然他還沒有自負到以為能夠一人力壓潼門關六千騎的地步,多半不過是且戰且退,不可纏鬥,真要死扛不退,他也就是西蜀劍皇的下場。吳家九劍破萬騎,以及前些年李淳罡在廣陵江上,一人一劍斬殺兩千六百甲,結局可都好不到哪裡去。
在這位單騎犯境的公子哥抬頭望向山峰時,也有人正在舉目遠眺。徐鳳年身邊除了裴南葦,徐偃兵和韓嶗山兩位陵州副將,還有趕來湊熱鬧的潼門關兩位校尉韋殺青和辛飲馬,以及珍珠校尉黃小快,韋辛兩將跟黃小快不同,這趟出關沒有挾帶一兵一卒,珍珠六百輕騎都在山腳待命,樂章察覺到的兩百騎是折桂郡凍野校尉馬金釵的人馬,這次徐鳳年以陵州將軍身份頒令,讓東風折桂在內數郡兵馬離開各自老窩,至於幾座郡衙幸兵兩房的傾巢出動,則是名義上出自新任陵州刺史徐北枳的手筆。以山峰為中心,方圓三十里的大小驛路,都已嚴密封道,商賈都需繞道而行。近百名斥候散落各地,不論橫豎,皆是力求每隔三里一斥候。馬金釵的凍野騎軍,一分為三,漸次結陣,兩百騎打頭,用作刺探虛實。此外還有帶來四百兵馬的東風郡北國校尉任春雲,在西南方位原地待命,風裘校尉朱伯瑜親率五百騎在西北方向虎視眈眈,大小官府兵房刑房的人馬,穿插於西北之間的其中縫隙。
北涼校尉一銜十分絮亂,掌兵名額也相差懸殊,像潼門關韋殺青辛飲馬就各領三千人,品秩卻仍是要比同為四品的珍珠校尉黃小快低了一階,凍野校尉馬金釵北國校尉任春雲和風裘校尉朱伯瑜,跟韋辛二人同階同品,只是麾下士卒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潼門關一名校尉。北涼武官勢壯,壓制得文官抬不起頭,但自身也是派系繁多山頭林立,除了由來已久的邊境地方之爭,地方上又有關隘郡縣之爭,郡縣裡又有實缺勳官之爭,錯綜複雜。身陷其中,如同墜入一張蛛網,稍有動作,便會牽一髮而動全身,引來震盪反彈,當初徐鳳年著手整肅陵州官場,之所以不被看好,根源就在於此。
韓嶗山提了一杆被命名為“小蠻肩”的棗木長矛,輕聲笑道:“此人肯定沒有想到殿下有如此魄力,直接調動了四名校尉將近三千騎,要在折桂郡內就讓他折戟沉沙,根本不給他去潼門關的機會,更別提進入陵州州城竊取名聲。”
徐鳳年笑道:“他要是能用江湖人的手段,在萬軍叢中取了上將首級,你說朝廷會不會賞賜他一個大將軍噹噹?”
潼門關韋殺青嗤笑道:“就憑這小子的能耐,都上不了山。聽說這傢伙長得細皮嫩肉,有一副俊俏女子般的好皮囊,辛兄,你口味雜,等殿下五花大綁了那人,你不妨跟殿下求個情,抱回潼門關當個偏房。”
相貌偏陰柔的潼門關校尉辛飲馬,被老韋一通葷素不忌的嘲笑,也不反駁,低聲道:“卑職倒是有這個念頭,不過哪敢自作主張壞了殿下的謀劃。老韋,既然你勾起了飲馬的心思,要不你把那水水靈靈的小兒子送我,咱倆結成親家算了,以後我喊你老丈人便是,低了一輩分也無妨。”
被將了一軍的韋殺青氣得一腳踢在辛校尉馬腹上,罵罵咧咧。他跟辛飲馬出自北涼軍不同山頭,韋殺青是根正苗紅的大將軍親軍近臣,辛飲馬則輾轉各軍,在鍾洪武陳芝豹等舊北涼巨頭麾下都擔任過軍職,後來又跟步軍統領燕文鸞有了牽連,如今辛飲馬勉強算是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