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個對手當時境界無疑都要超出徐鳳年,徐鳳年能活下來,運氣不差當然是一個原因,但從來不怯戰,竭力去機關算盡,同樣至關重要。而春神湖邊死在徐鳳年手上的春貼草堂宗主,就是一個極佳的反面例子,過於閉門造車,沉溺於不痛不癢的文鬥,徒有境界,不談越境殺敵,遇上同境對手的生死相搏,都不堪一擊。徐鳳年瞥了眼樊小柴那格外纖細的腰肢,有些唏噓,這個當年柔弱至極的女子,竟然都一舉成為了可以跟魏晉叫板的武道小宗師,果然是世事無常。
無所事事的徐鳳年轉頭望向那條掛在山崖的瀑布,又再度看了看樊小柴的腰肢,如此反覆,愣是把場上劍拔弩張的凝重氣氛,三兩下就給破壞殆盡,樊小柴終於正視他這個算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仇家,然後就沒有挪開視線,然後陸海涯有些莫名其妙看著一見鍾情的心儀女子,符籙山千金小姐則氣鼓鼓盯著這位鄰居山上的書生,留下一個不知道該盯著看誰才對的符籙山二山主。徐鳳年第一個意識到不對,不愧是局外人,沒心沒肺問道:“你們一個個做什麼,不打架了?完事了?不都是飛來飛去踏雪無痕的高手嗎?就算不打架,鬥鬥嘴皮子也好啊?”
佩金絲短刀的女子頭一個破功,五指鬆開刀柄,忍俊不禁,故意佯怒瞪眼道:“就你最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你來!”
徐鳳年笑道:“我來?比嘴皮子功夫,打你們所有人都不在話下啊。”
對誰都不冷不熱的樊小柴破天荒展顏一笑,問道:“就這樣?”
徐鳳年雙手籠袖,笑了笑,在樊小柴之外的所有人眼中自然是個耍無賴的繡花枕頭。
一位白衣童子小跑而至,說是山主開宴,要師父和小姐以及陸公子樊姑娘都去赴宴。
樊小柴冷冰冰道:“我在這裡等魏晉你取來雀尾刀銅鏽劍,屆時一決生死便是。”
魏仙師哈哈一笑,不置可否,陸海涯知道這女子的脾性,只得跟魏晉以及那符籙山的難纏女子一起去山頂。
於是跌水井這邊就只剩下兩個各自心知肚明隱蔽身份的男女。
徐鳳年走近那口井,蹲著伸手去接水,水霧瀰漫,卻不得近身,手掌離井口尚有三四尺距離,但是瀑布被斜向撕扯出一縷,傾瀉到徐鳳年手心,如開一朵白蓮。
樊小柴沉默許久,終於走到他身後,情緒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平淡道:“拂水社一等房樊小柴,見過北涼王!”
背對這名女子的徐鳳年問道:“拂水社在這裡先前安插有死士諜子?”
樊小柴答覆道:“沒有,樊小柴這次入山,公私皆有,公事是兩山藏有可觀的金銀,若是得手,可以緩解幽州軍需之急。私事,北涼王已經知曉,樊小柴要取回家傳刀劍。”
徐鳳年笑問道:“家傳?怎麼,取回了名刀名劍,就要跟我報仇?”
樊小柴回答道:“不敢。”
徐鳳年縮回手,站起身,手心擦了擦袖子,笑道:“好一個不敢,賊心不死啊。”
樊小柴死死盯住徐鳳年,想到那手開蓮花的景象,咬牙問道:“北涼王當真是當世武評的天下第六?”
浩瀚氣機重新煙消雲散的徐鳳年說道:“虧你忍得住,沒有在那夥人一離開就跟我拔刀相向,看來這幾年忍辱偷生的拂水社諜子沒白當。”
女子輕輕咬住嘴唇,閉上眼睛。
徐鳳年彎腰從她腰間摘下一柄稍長佩刀,橫在頭頂,拔出鞘一半,凝視雪亮刀鋒,笑問道:“樊小柴,你說咱們是不是一葉浮萍歸大海,人生何處不相逢?”
樊小柴驟然拔刀,握刀極穩,出刀極快,手中短刀刀尖狠狠刺向徐鳳年後背。
離心一寸處,短刀直接穿透了這位北涼王的胸膛。
徐鳳年臉色如常,右手將長刀歸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