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錦鷓鴣歪頭,伸手掏了掏耳朵,嗤笑道:“這話,才像顧副統領該說的話,可惜啊,王爺已經出城了。”
顧大祖自言自語道:“哪個老頭子沒有年輕過?誰沒有一兩個求而不得的心儀女子?我顧大祖就有一位,只不過當年錯過了,所以活到了今天這把歲數,還是不知道當年是跟她真的不合適,還是隻因為膽小怯弱才失之交臂。你周大人是出了名的夫妻二人相濡以沫,想必是不會懂的。”
周康沉默了很久,重重呵出一口霧氣,小聲道:“老夫老妻了,自當相敬如賓,其實年少時,也曾有過一場乾柴烈火。”
顧大祖感慨道:“好歹處過,那就比我強了。”
周康突然轉頭扯開嗓子喊道:“林鬥房!據說你老人家當年不是跟某位南唐公主私奔過嗎?咱們顧統領說了,其實他愛慕過那位公主,聽顧統領的口氣,早年兩人還有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要不然你們兩位嘮嘮嗑?”
林鬥房瞪眼道:“啥?!姓顧的,你給我說清楚!”
劉元季立馬樂了,跟尉鐵山擠眉弄眼,“這下子有好戲看嘍。”
顧大祖懵了。
等顧大祖回過神,坑害自己的錦鷓鴣已經腳底抹油只見遠處一個背影了。
看到林鬥房氣勢洶洶地一路小跑過來,顧大祖二話不說地也一溜煙跑下城頭,喊道:“姓周的,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姓顧!”
等到兩人都跑遠,林鬥房停下腳步,開懷大笑。
林鬥房又不傻,哪裡真會相信周康的胡說八道。
鬱鸞刀站在胡魁身邊,類似已經卸任和即將卸任刺史一職的徐北枳田培芳,胡魁他這個幽州刺史也很快要讓出位置,不同於徐北枳的出於大局和田培芳的順水推舟,胡魁始終就志不在為官,視線一直投放在關外沙場,幽州不但他胡魁如此,就連幽州將軍皇甫枰好像也開始蠢蠢欲動,像是想要把屁股挪到霞光城那邊去,而且這次胡魁連同老帥陳雲垂一起趕來涼州,老人言語之中也透露了些蛛絲馬跡,幽州步卒的確需要一位正值當打之年的青壯武將。陳雲垂雖然沒有把話說透,但顯然老人是希望他胡魁來擔任幽州步軍第三號人物,更希望胡魁能夠藉此機會跟王爺開一次口,別被皇甫枰搶佔先機。但是到最後,胡魁還是沒有開口,為此老人今天就沒給他半點好臉色。
如今的北涼邊軍依舊有大小山頭,但已經不如早年那般涇渭分明,隨著第一場涼莽大戰落幕,又有一些順其自然的微妙變化,比如陳錫亮跟整支龍象軍就頗為投緣,也比較受何仲忽周康等諸位老將的器重,認為這個年輕人是少有鐵骨錚錚的讀書人,便是不做文官做儒將也做得。而徐北枳則和陵州將軍韓嶗山副將汪植等人比較親近,可以說整個陵州系軍方,都樂意把徐北枳當成自己的孃家人。而在幽州真正發跡起家的鬱鸞刀,和胡魁最說得來,對於王爺心腹皇甫枰的結交,反而很不上心。
就在兩人不遠處,站著並肩而立的皇甫枰和寇江淮,雖然如今都是一州將軍,但無論出身還是口碑,都有著天壤之別。
皇甫枰其實也不明白,為何寇江淮願意靠近自己這個出了名的官場“孤家寡人”。
寇江淮笑眯眯趴在箭垛上,一語道破天機,“皇甫將軍,北涼邊軍能人無數,不過我覺得還是咱倆最像,不但敢賭,而且不是小打小鬧,要賭就賭大的。”
皇甫枰搖頭道:“我一個江湖莽夫出身,傾家蕩產能有幾文錢,比不得原本就有望在西楚封侯拜相的寇將軍。”
寇江淮也搖頭道:“我傾家蕩產掏出一千兩黃金,願意把一千兩黃金拍在賭桌上,你明天就要餓死了,兜裡只有十文錢,一樣把十文錢都放在賭桌上,賭癮大小其實是一樣的。”
皇甫枰說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也許賭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