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結束,送走刺史夫人已是黃昏後,原本熱鬧的鋪面也安靜了下來。
裡屋包廂的門半開著,窗邊的方桌旁,少年持著一本書籍看得認真,就連有人進來他都沒有察覺。
戚月躡手躡腳來到他身後,伸長脖子好奇地閱讀那書本上的文字。
[只見那威嚴的女霸總將男人逼到角落,紅唇勾起露出一分譏笑、三分薄涼、四分漫不經心:“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從姜予安的神情就得以看出,手札上的文字太過深奧。
每個字他都認識,偏偏組合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他準備翻篇試圖讀懂下一頁,突然一隻手捂住了雙眼,手裡的手札也被搶了去。
戚月將還沒默寫完的霸總文塞進懷裡,才放開了遮住姜予安的雙眼。
面對奇怪的眼神,她心虛地為自己開脫。
“那個……嗯,隨便買的畫本子。”
“可那字……”
“我那個不是練字嗎?就默寫下來了。”
姜予安看了眼她躲閃的眼神,將疑問拋之腦後,並沒有拆穿那略微拙劣的演技。
“忙完了?”
“嗯,病情有點棘手,所以處理起來要耗時一些。”
戚月指了指桌上涼掉的茶水問道:“他們人呢?”
“進宮去了。”
“都去了?那你為什麼還在這?”
“皇爺爺並沒有召見我。”
姜予安端起桌上的茶盞飲下剩下的半盞茶水,將杯子放回了茶盤。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是當年目睹李桂勇在漾洲海鮮市場搶嬰孩,整個過程的證人。”
戚月讓順子替她去找過李桂勇,也許是經過璟王的威脅嚇破了膽就此人蒸發。
整個李家都查無音訊,這事也就這麼止步不前。
當時只想著調查李桂勇,卻忘了這事還可以從別的地方突破。
戚月交代好紅袖綠芽照顧好大家,隨後上了馬車,往西郊出發。
姜予安從懷裡掏出一張畫像遞上。
“於萋萋,曾定居百花鎮,鋪面幾乎佈滿大錦各地,十八歲那年在談生意的路上遇見了受傷的王金燭,兩人相處不過三月有餘就私訂終生。
於氏父母反對無效斷絕來往,也不知那王金燭用了什麼手段,沒過多久就其樂融融。
後面的事正如於萋萋死前所說,奪家產,滅全家。”
戚月看著於萋萋的畫像,低聲問道:“那、阿嬸又是怎樣躲過一難的。”
“她雖中了一劍,但沒傷中要害只是昏睡了過去,又恰巧碰上她姐姐也就是柳夫人前來探望,這才才僥倖躲過一劫。
也是這次兩姐妹徹底決裂,不再往來。”
姜予安見她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繼續下文。
“十五年前,隆冬那天在漾洲集市的確有一次動亂,當時有不少人趁火打劫。
李桂勇就是其一,為了分走一隻金鐲,一名叫做陳阿五的男人成了幫兇。”
戚月擰了擰眉,看來璟王府邸並沒有說謊。
“可是按照隆冬時間來推算,那嬰孩應該當時也有六七個月了吧?
可小漁村的嬸子們皆一口咬定,李桂勇接馮氏女母回村時我看著也就兩個月大小。”
姜予安微微搖頭,這事他也不太清楚。
“等見了陳阿五就知曉了。”
“嗯。”
馬車在西郊一個帶小院的茅屋前停下,姜予安跳下馬車伸出手,戚月自然地抓起那隻手接力跳了下去。
籬笆大開著,院裡進了幾隻雞正對著地裡的青菜狂啄。
堂屋裡衝出一小男孩,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