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愛卿有心了!”
朱由檢深深的看了一眼施鳳來意味深長的說道。
無論施鳳來之前是否是靠閹黨上位,但是他始終也是一個南方人。
依附閹黨打擊東林黨只不過是士大夫之間的內卷利益之爭。
大明的科舉三年一次,每次科舉都會產生三百人左右的進士以及數量十倍以上的舉人。
兩百多年積累下來,大明從科舉中產生的進士就有兩萬六七千人,舉人數量更是不下三十萬。
每產生一個進士或者舉人都會增加士大夫集團的數量。
而天下的土地就那麼多,每產生一個進士或者舉人都會走上侵佔土地的道路。
這麼多年下來,大明可侵佔的肥沃土地早已被士大夫們侵佔的差不多了。
所以,想要增加自己更多的土地,就只有從士大夫內部相互之間爭奪。
於是,士大夫之間的內卷便產生了,也便有了黨爭。
所以,說到底,黨爭只不過是士大夫內部之間的利益爭奪。
但是若遭遇到皇權要下場參與這場利益爭奪,士大夫之間就會天然的聯合起來抵禦。
蛋糕就這麼大,士大夫集團內部都不夠分的,要是被皇權再參與進來分走一塊,那就更少了。
所以,朱由檢也能理解為何施鳳來這些閹黨們此時又背棄了閹黨這塊虎皮,要與皇帝對著幹了。
一切都不過只是為了利益罷了。
至於黃立極和崔呈秀等人,那是因為此前在閹黨之中陷入太深,已難以被士大夫集團所接受。
閹黨本質是帝黨,所以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若是最終皇帝獲得了勝利,他們也能從中獲得更多的好處,只不過風險有些大。
“陛下過譽了,臣只不過是為了大明盡了一名臣子應盡的本分。”
施鳳來謙虛道。
作為南方士大夫集團在朝堂上權位最重之人,扮演著皇帝與南方士大夫集團之間溝通的橋樑,也是他們在朝堂的利益代言人。
此時自然要站出來表態。
希望皇帝不要蠻幹,將局面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大家一起維持著當前的利益分配格局,維持著一個穩定,不好嗎。
增設市舶司雖然沒有侵犯到士大夫集團核心的土地以及免稅利益,但是在漕運以及海貿之上的這塊利益也不可小覷。
在南方增設市舶司,在他們的地盤上,自然有許多辦法可以輕易的應對。
但是若在北方增設市舶司,意味著皇帝要把北方貴族集團拉入到海貿這塊利益中。
若是隨著海貿的發展,北方集團的海上力量越發強大,會給南方集團造成利益損害。
一個是漕運,當北方海運力量強大後,海運就能夠替代漕運。
北方集團可以自己到南方運糧,南方集團也就喪失了對漕運的控制,不僅會損失很多利益,還會失去一個鉗制皇帝的利器。
南方集團在與皇帝的爭鬥中,漕運就是一個非常犀利的武器。
控制了糧食源頭和漕運運輸渠道,若是皇帝想要對南方集團大動干戈,他們就會削弱甚至掐斷對北方的糧食運輸。
若京師和邊軍無糧,勢必會造成巨大的動盪。
這個代價是任何皇帝都承受不起的。
漕運就是大明的命脈,所以南方集團才一直以來極力阻止大明全面開海。
為的就是把漕運這個命脈掌握在手裡,作為與皇帝對抗的巨大籌碼。
“朕知道施愛卿的擔憂與考慮,但是為了大明的將來,北方的兩處市舶司是必須要設立的,留給大明的時間不多了,朕無法坐以待斃啊!”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