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家算是完了,老仇家那孩子,別看從小吃百家飯長大的,平時老實巴交,可骨子裡有股狠勁兒,我老早就看出來,要是誰惹著他,他拼了命也得咬下他一塊肉來!”
躲在家中的村民絮絮叨叨。
“是啊,老仇還活著的時候,也是這個性子,看著老實,可沒人敢招惹!”
白髮老翁回憶著往昔。
“這孩子也是可憐,你說不大點兒,老仇和他媳婦都沒了,他連個叔叔大爺也沒有,就靠著在村裡東一頓西一頓地混著,好不容易長起來;
都說他以後的日子難,可他靠自己一把子力氣,也種起了幾畝地,閒時去幫幫工,日子竟過起來了
老趙家也是怪人,不知道看上他哪點兒了,小喜這麼好的姑娘,上門提親的都踏破了門檻,愣是一個沒看上,單選了仇家小子作女婿。
仇家小子不知道哪家仙佛保佑,田也有了,房也有了,媳婦也有了,前天剛聽說,小喜懷上了,這下孩子也有了。
要是沒有鄭家那小子……
呸,鄭家那小雜種,仇家的日子誰家青年不羨慕!
唉!聽說他家出這事兒,我都恨不得去把鄭尤剁了!
小喜可是懷著身孕啊!
這下子,大人丟了半條命,孩子估計也保不住了……
鄭尤這沒人性的這小雜種,該打,打死他才好呢!
我要年輕四十歲,我高低給他來個打抱不平。
仇家小子一定要爭氣,不把他打個死,也要打個殘廢!
一個老太太絮絮叨叨了半晌。
老頭子忽然起身,往外走去。
老太太急了,忙問道:“老頭子,你幹啥去啊?”
老頭順走牆邊的鐵鍬,扛在肩上,頭也不回地走出家門。
“我去老鄭家堵門,不能讓鄭家小子跑了!”
……
此時,鄭尤家中,鄭家老弱病殘三人,遇上殺氣騰騰的仇正初,除了殺豬似的叫喚,根本做不出像樣的反擊。
都已經圖窮匕見的時候了,鄭母仍舊裝糊塗,甩了甩頭上的米湯,疑惑道:“這是怎麼了這是?正初,你小時候可是吃過咱們家飯的,怎麼不說話,進門就打?”
仇正初小時候吃百家飯長大,說吃過他家飯,這倒不假。
但是他也忘不了,鄭母與鄭尤嫌棄厭惡的白眼,和發了黴的剩菜餿飯。
過去,老鄭家只有老鄭頭,是真正願幫自己的。
所以今天,他不會傷他一分。
至於其餘兩個,那就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他咧開嘴笑了笑。
在他滿身血汙的映襯下,顯得宛如惡魔般恐怖。
來報仇時,他特意穿上了昨天沾上小喜鮮血的衣服。
《他化自在經》入門三戒,不著淨衣,不食淨肉,不飲淨水。
穿上這件血衣,讓他時時想起失去小喜的痛苦,也讓他恪守著師門的戒律。
他開口,冷冷說道:“一飯之恩不敢忘,但殺妻之仇,必報!”
“啊?不是聽說,小喜並沒有死嗎?”鄭母故作疑惑道。
不等仇正初開口,躺在床上的老鄭頭呵斥道:“你閉嘴吧!看看你教養的好兒子,還嫌不夠丟人嗎?”
轉頭對仇正初道:“孩子,這件事的經過,叔已經清楚明白了,我們家,確實對不住你;都怨我們家鄭尤,都怨叔沒教育好他,今天你要打要殺,叔絕沒有半句怨言!”
仇正初看了看他,並沒有說話。
“姓仇的!”鄭尤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手中握著刀,嘴角卻已溢位鮮血,兀自大言不慚道:“你敢打我?你可知道,我現在是張公子的人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