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比較晚或者是雨雪天氣,張依諾父母不來接她的時候,春梅總會拿著手電筒把她送回到家裡,看著她進到屋裡才算放心。
雖然張依諾的家裡住的距離,離自己租來的地方只有五分鐘的路程,但是每天的護送仍然讓春梅樂此不疲。
她知道這是肩上沉甸甸的責任,更是義不容辭的義務,她沒有忘記那天為了在醫院照顧吳大娘回來晚了,依諾提前放學,小小的身影在門口等著自己。
看著依諾因為天氣寒冷凍紅的手,春梅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暖了好久,她的心裡有一陣酸楚。
之後,她為了不讓依諾在門口等自己,總會在醫院裡把活提前幹完,穿梭在醫院和回家的途中。
連日來在忙著準備輔導班的事情,他同時兼顧著照看李大柱。
趁著週六的時候,吳大娘的身邊有兒子相陪,依諾今天不來輔導班的間隙,春梅準備收拾東西,帶李大柱回家。
春梅推門而入,看到了一位顫顫巍巍的老人出現在病房裡,只見,她的臉上佈滿了縱橫夾雜,錯亂叢生的皺紋,每一道都是歲月的饋贈,眼神中透露出幾許疲憊。
床上坐著兩位五六十歲左右的農村婦女,齊耳短髮,面容上雕刻著歲月留下的痕跡,黑黝黝的面板因為長年累月在地裡勞作,散發著光澤。
春梅不知眼前的這些人都是誰?警惕性的目光向老人望去,她的頭髮已成花白,三寸金蓮的裹腳,不是很高的身材,穿著藏藍色的斜襟大棉襖。一看就是很能幹,善於持家的女人,眼神中流露出慈祥與睿智。
李大柱先前跟自己說過,他和外婆相依為命,難道眼前的老人,就是李大柱的外婆嗎?她沒有見過,內心的好奇不安,讓她在心裡不斷地猜測著。
“您是?”春梅疑惑的語氣說道。
“我是李大柱的外婆,還是崔小二在縣城裡跑車的時候,告訴大柱她姨,我才知道了大柱住院的訊息,這兩位是李大柱的大姨和二姨。”李大柱的外婆態度和氣,逐一向春梅介紹著。
“大姨好,二姨好。”春梅看著李大柱的大姨,二姨禮貌地打著招呼。
雖然已經到了老態龍鍾的年齡,但是,李大柱的外婆眼不花耳不聾,時光老人雖然帶走了她美麗的容顏,精神頭看上去依然不減當年。
既然是李大柱的外婆,那也就是她的外婆,春梅謙遜有禮地說道:“您請坐,我原來就聽到大柱在我面前提起過您,今天終於見到您了。”
老人眼眶泛紅,還沒有開口,眼淚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流,她拉著大柱的手,長吁短嘆了一口氣:“大柱這個孩子命苦啊,從小就沒了爹孃,自己守著那個孤零零的家,種點糧食,蔬菜,我是真心疼啊!沒想到又出了這事。”
李大柱的大姨看著李大柱沉睡不醒的樣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她的嘴唇顫抖著,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悲痛:“這幾天他外婆還在家裡唸叨,問我這大柱咋沒過去看她呢?沒想到......我的妹子走的早,拼了自身性命為他們李家留了個男娃,沒想到他爸還是追隨我那妹妹去了,我這可憐的大柱啊!
“不是是啥?我妹妹嫁到他們李家沒享過一天清福,現在這大柱又成了植物人,這以後的生活可該咋辦啊?”李大柱的二姨垂下頭,目光注視著李大柱,那掩飾不住的悲傷卻觸動了春梅內心深處的柔軟。
看到李大柱的外婆和他大姨,二姨情感上的波瀾起伏與痛苦,春梅的內心也跟著難過起來,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喉嚨裡又好像被石頭堵住了似的。
她試圖平復著內心的波動,哽咽的聲音說道:“外婆,大姨,二姨,大柱出了這樣的事,我和你們一樣,心裡都不好過,這也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讓我們陪著大柱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