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常小小是瘋子,這話原也沒錯,誰讓她有一個瘋娘呢,正所謂龍生龍、鳳生鳳,瘋子娘生下小瘋子,多正常啊。
瘋子娘偶爾清醒時,便會咬牙切齒地告誡她,“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常小小深以為然,“娘說得很對!”
…………
月黑風高之時,一座破廟外,常小小叼著根狗尾巴草,靠坐碎石邊,她今晚來此,只為從乞丐窩裡撈人。
那人曾是遙不可及的明月,但如今卻身陷泥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遠遠地,破廟裡傳來踢打、嬉笑之聲,良久,有人勸道:“快住手吧,別把人真往死裡打,要不林老爺該生氣了。”
“也罷,這會兒天色已晚,咱們也累了,睡吧。”
“晦氣,咱們還得天天圍著他轉。”
“且等上兩日,待他兩腿一蹬,咱們拿了銀子就去醉香樓樂呵樂呵。”
說得眾人又笑鬧起來,隨後各自找了處避風之地臥倒睡下,只留下傷者癱倒在地,時不時地咳嗽、呻吟……
三更的梆子聲響過後,廟外守著計程車兵們見此地無人經過,便也打著呵欠、縮著脖子閉眼休息。
現如今的人都很識時務,想必沒有誰敢來此地為那人出頭。
常小小見時機成熟,果斷踢了踢身邊假寐的頭狼,“嘿~該你上了!”
頭狼迷迷糊糊醒來,腦子還沒上線,正欲發飆,可見到是常小小後,不由自主地搖了搖尾巴,隨後抖了抖身子,跳到碎石之上,深吸口氣,仰天嘶吼,“嗷嗚……”
守衛們被近在咫尺的叫聲嚇得一激靈,一手握緊長槍,一手推著身邊的同伴,“快醒醒,有狼!”
“這裡離山那麼遠,狼怎麼會過來啦?”
“這我哪裡知道啊?要不,你去問問狼兄?”
“兄弟們,前面綠熒熒的是鬼火,還是啥啊?”
有經驗的伍長猛扇了士兵的後腦勺,“啥眼神啊,那是狼的眼睛,一、二、三……我靠,還真不少啊!”
黑夜中,幾雙綠眼漸漸走近,士兵們嚇得雙腿戰戰,人和狼鬥,戰局五五開,還真不好說誰輸誰贏,
伍長扭頭衝著廟裡大喊,“裡面的人睡死了嗎?都他孃的給我起來!”
廟裡原本還裝睡的乞丐們,不得不爬起來,萬一來晚惹惱兵頭,被趕出廟去,可又到哪裡找這麼好的差事呢。
“來了,軍爺,喚小的們幹什麼?”
“狼來了,你們去拿著火把趕狼,”
乞丐們嚇得連連後退,伍長立時怒了,“怕什麼?狼怕火,你們只管往前趕,有我們壓陣呢。”
丐頭討好地笑笑,“想是山裡沒食吃,狼群餓狠了,要不,我們都進廟躲躲?”
“院牆都倒了,往哪躲?把它們趕走才是上策,”伍頭招呼著士兵圍了過來,“放心,咱們併肩子上!”
乞丐們欲哭無淚,軍爺們怎麼說話不算話呢,你倒是上啊。
常小小見廟裡無人看守,正是下手的好時機,忙起身從倒塌的院牆翻了過去。
此前她早已查探好地形,熟門熟路地摸到廟內,找到還在地上抽搐著的傷者,將他一骨碌地背在身後,再沿原路而回,抄小路往山裡奔去。
不消多時,頭狼便帶著狼群追了上來,常小小把人放到路邊,嘟噥道:“這傢伙全身瘦骨嶙峋的,硌得我肉疼,來,幫把手,把他拉回去。”
反正街市上有羊車、馬車,狼車想必也是一樣。
頭狼是被她從小擼著長大的,早已沒了反抗之心,老老實實任其在身上套著藤條,拖著簡易樹枝做成的車子,和手下群狼當著苦工,拉著傷著進山。
常小小則嚼著草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