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汗,努力地還想要個更大的雪球。
他裡面是件白色高領毛衣。
和雪一樣白。
聞鈺微眯著眼,掃過他被?緊緊包裹住的身?體,他的肌肉也許覺得侷促,胸前的弧度讓毛衣布料都撐不住,飽滿的,比清晨最沉重的那滴露更飽滿。
寬肩窄腰翹臀。
有些人穿了衣服比全?-裸更顯得赤-裸,裴硯青的白色高領毛衣很貼身?,很保守,連脖子?的肌膚都沒有露出來一點,什?麼都看不見,但好像又什?麼都看見了。
他的臂膀輪廓很清晰,精壯,又不至於?太壯,抬胳膊的時候,無知覺被?扯高的衣襬,露出很一小片凍白了還透粉的膚色。
裴硯青很執著地在滾雪球,他要大雪球,最好的雪人,並不知道?此時看著他的人心裡想要什?麼。
聞鈺想起那天帳篷裡睡完他,她?事後?想起時,覺得裴硯青又純又騷的。
確實。
她?喜歡他穿高領毛衣,喜歡他裹緊了的赤-裸,雪白的赤-裸,純潔的赤-裸,不只是做的時候,他穿個毛衣也又純又騷的。
裴硯青白到融在雪地裡。
那句詩怎麼說的,聞鈺這時能理解了,方求白時嫌雪黑,人性?就是不滿足。
她?現在也不滿足,但能她?預感到自己的滿足。
不滿心裡虛空,過滿後?則疲倦,最好是現在,稍微踮個腳就能摘到的將滿未滿。
聞鈺太耐心了。
裴硯青喜歡玩小朋友過家?家?的遊戲,她?也慷慨地給他時間玩。
愚蠢地堆那個愚蠢的雪人,那麼不留餘力的,堆到臉頰都汗淋淋的,堆好巨大又圓滾滾的雪人肚皮再去堆雪人腦袋,堆完雪人腦袋,再給它挑挑撿撿兩根最標誌的手臂,兩個長又粗的木叉,還要眼睛鼻子?嘴巴,洗乾淨的黑色小石子?,胡蘿蔔,擺成微笑形狀的紅色辣椒外?皮。
都做好了,像做好一份卷子?,拿著給她?看。
那雪人確實大,立著能到他胸前。
“很可愛。”
聞鈺給他腦袋上蓋個小紅花的誇讚口吻,“我見過最可愛的。”
她?說是這樣說,但也不知道?這可愛是說誰,因為她?僅僅是瞥了兩秒那個雪人而已,興致缺缺。
裴硯青壓不住自己的快樂,那種快樂從嘴角按耐住了,又立刻從他的眼睛裡跑出來,他還有點病癒後?的啞,極其罕見地自滿,自滿的也不是他堆雪人有多好,而是終於?在聞鈺面前做了一件沒那麼蠢的事,“……真的嗎?”
聞鈺勾了下唇角,“真的。”
“想要獎勵嗎?”
她?尾音輕飄飄的鉤。
裴硯青很快就咬上去,眼裡泛著點水光,狗狗一樣的垂著眼角,“……還有獎勵嗎?”
“有啊,大白兔奶糖。”
聞鈺自己聽自己說話,感覺哄騙意味十足,可裴硯青絲毫沒有防備,她?想自己幸虧不是什?麼壞人,要不早就連皮帶骨頭地把他人都賣光了。
“你?先坐這裡,我去給你?拿。”
她?站起來,把搖椅讓給他。
裴硯青乖順地點頭,一連串的:“好好好。”
聞鈺換了個唯一的、因為沒看清才塞進?行李箱裡的厚絨質地的長裙,肯定是沒拿大白兔的,拿了兩個套,她?想著就一個姿勢兩個也夠了,她?才不要躺在那個椅子?上,會很硌的。>>
裴硯青一開始沒看清她?手裡的東西,他都沒反應過來有什?麼不對勁,還一臉天真的期待的樣子?。
因為她?給過潭揚,但沒有給過他。
他想,現在他也有了。
多虧了他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