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H市公安局二樓發出一聲爆炸巨響,熾熱的衝擊浪將玻璃震碎,晶瑩的碎片在空中極速舞動。
半小時前——
已是晚上十二點,公安局刑偵支隊又只剩下繆塵霜一人。
她緩緩站起,僵硬的腰肢在左右輕緩地扭動,這已經是她經手的第一百零七個案件。每一個案件,都如同一道複雜的謎題,等待她去揭開真相的面紗。
還差一點……
她步出沉悶的辦公室,邁向二樓盡頭的盥洗室。空間轉換之間,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全身的疲憊都排出體外。她擰開水龍頭,清涼的水流潺潺而出,她雙手掬起一捧清水,輕輕潑在臉上,水珠順著臉頰滑落,帶走了她臉上的疲憊和眼中的血絲。
抬頭看向鏡中的自己,那雙原本應該充滿神采的眼眸,此刻卻略帶血絲,面色也略顯憔悴。那是熬夜工作的證明,也是她堅守初心的痕跡。
她問自己:“累麼?”
她微微搖了搖頭。對於她來說,這份職業早已不僅僅是一份工作,而是她一生鍾愛的職業,是她的初心——查明真相,護眾人之安全。
“滴—滴—滴”
盥洗室盡頭傳來的機械計時聲音。
繆塵霜心底浮起一絲疑惑,她循聲走到最後一個隔間,推開門,臉上霎時驚懼萬分——一個黑色的定時炸彈放置在地上,螢幕的倒計時僅剩三秒。
“轟隆——”
黑暗與時空交織旋轉,聲浪激盪出陣陣漣漪,僅一瞬又全然迴歸沉寂。
……
“好像醒了耶?”
不知在漫無邊際的幻境中飄蕩了多久,繆塵霜忽然感覺臉上似乎被絨毛狀的物品來回輕拂,令她騷癢異常,便有些惱怒著睜開眼揮手彈開。
“還真是醒了!”
眼前,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正眨著杏眼俯瞰著她,手裡還捏著一支白羽毛。
“你是誰!”繆塵霜驚慌失措地從草蓆上直起身,溼答答的衣服順著貼在了肌膚上。
她低頭看去,自己竟著一身靛藍上衫,青玉色襦裙已然浸溼,渾身溼淋淋的,淌出的水泅溼了身下的草蓆。
“既然醒了,那我們就走吧。”
一個男聲傳來,聲音清冷空靈,如竹林間拂過的清風。
繆塵霜抬眼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杏眼男子旁邊站立著一個身形雋逸的男子,但光線晦暗,未能看清面目。
兩人正欲離開,繆塵霜環視左右,左邊兩米外有一尊掉漆的羅剎塑像在昏黑的光線中獰笑著露出獠牙,她心裡陡然一驚,起身快步跟上兩人。
“這裡是什麼地方?是隱藏的攝像機之類的節目嗎?我和你們說,我手頭上還有一件很重要的案子要辦,麻煩你們趕緊送我回去好嗎?”
杏眼男子一聽到她說有案子要辦,轉身上下打量了她,見她一身農婦穿著,聳肩輕笑道:“辦案?可是浣洗衣物失竊的案子?”
繆塵霜完全沒理會杏眼男子的揶揄,轉頭四處打量著,嘴上嘀嘀咕咕猜想自己是不是進了哪個攝影棚。
那名身形如青竹般的男子沉靜著盯著繆塵霜好一會兒,轉頭對杏眼男子開口道:“先帶著她吧,我原想著她是附近的人家,可看她似乎什麼也記不起來了。天色已晚,一個姑娘家在這荒郊野外也不甚安全,等辦完這個急案再說。”
話未落音,男子走到破廟旁邊的樹下牽出了兩匹白馬,淡淡地對繆塵霜吐出兩個字:“上馬。”
“騎馬?開什麼玩笑,這裡沒有車嗎?”繆塵霜看著眼前噴著響鼻的白馬,一臉愕然。
“馬車沒有,只有馬。”杏眼男子譏誚著,一個跨步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