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回宮後,繆塵霜與祈墨立即返回神宮廢墟,打算從那堆坍塌焦黑的瓦礫中找尋相關物證。
“你是說,你當時在二層看到了一個黑衣人?”祈墨問繆塵霜。
“嗯,就是那個黑衣人縱的火。”繆塵霜答道,她略微思索繼續說:“我現在懷疑那人極有可能是薛懷義手下的人。”
“我也有過這種猜測,可是沒有人證物證,難以定罪。”祈墨應道。
“繆姑娘,我們現在需要找什麼東西?”柳青從薛懷義的住所趕了回來,加入到了搜尋的隊伍裡。
“我們要找的東西有兩件。一是那黑衣人進神宮前,或許會穿著官服或侍衛的衣服以便掩人耳目,當他遣退二、三層的侍衛時,會將那衣服脫下再縱火逃走。那衣服的衣料恐怕已經燒燬了,但是碟躞帶上的玉石耐火燒,興許還能找得到。二是那黑衣人不可能僅憑一個人的力量將如此數量龐大的火油運進神宮中,那火油應該是事先藏在神宮的某處。”
柳青點點頭,又問道:“那繆姑娘,你怎麼會覺得那黑衣人很有可能是薛主持手下的人呢?“昨夜奴婢跟著薛主持一直到了他的住所,可直到次日卯時他都沒有再出門。”
“第一,那個黑衣人一定是用了腰牌或是令牌等宮中信物,才能遣退神宮二層及三層值守的宮娥宦官;第二,我當時在二層發現黑衣人時,他已經將火油澆滿了二層及三層,那這麼大批次的火油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運進神宮,甚至藏在神宮的某個角落,所以此人一定深知神宮的結構圖。而據我所知,這永珍神宮,就是薛懷義修建的吧。”
“哦……”柳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繆塵霜心想,目前薛懷義雖沒有作案時機,可卻有著最大的作案動機。
因為放眼這滿朝文武,沒人敢如此大膽將神皇武媚最得意的,象徵其皇權的殿堂給燒燬。
而且根據她給薛懷義畫的心理畫像,具有邊緣性人格障礙的人在受到刺激的情況下,一般會採取的幾種極端行為:自虐、謀殺、縱火。
而縱火的原因有破壞性、罪案隱藏性、政治動機、利益和報復五種。縱火犯是社會無能型,他們喜歡操縱權力,溝通,解釋他們自己。在極端情緒刺激下會引發該類犯罪行為。且通常情況下,能刺激一個縱火犯的主要兩種原因為緊張性刺激——即失去工作或是愛情。
“如果能找到那黑衣人就好了,只可惜讓他給逃了。”繆塵霜徒手翻著那些焦黑的碎片瓦礫。
“你有沒有看見那黑衣人的模樣?”祈墨問道。
“他當時蒙著面,只露出眼睛……”繆塵霜托腮思考著。
“我知道該如何找那黑衣人了!”她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一拍掌從瓦礫堆中站起身。
“什麼辦法?”祈墨回身看她,卻見繆塵霜那白皙的臉龐上印著一個黑色的手印,又低頭看了看她那雙因為翻找而沾滿焦黑炭粉的手,從袖中掏出一塊素帕遞給她。
“不用,我不怕髒的。”繆塵霜擺擺手。
身旁的柳青轉頭一瞧,噗呲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臉,說道:“繆姑娘,這兒。”
“啊?”繆塵霜接過帕子,往左臉上一抹,見那帕子上滿是炭灰,不由地紅了臉:我剛剛就是這麼頂著一個大花臉一本正經地跟祈公子說話的?
雖然在那一瞬間她很想拿著帕子捂臉鑽到瓦礫縫隙中,可是職業使然讓她先把這丟臉的插曲拋之腦後,轉而對祈墨說道:“祈公子,我們先讓柳青帶人在此繼續搜尋物證,我和你立即回大理寺。”
武曌將洛陽確定為東都後,將長安一系列機要機構也復刻了一套運用於洛陽,因此洛陽也有大理寺的衙門。
繆塵霜進了衙門大堂,問衙役要來了紙筆,只用了不到一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