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雖看不到繆塵霜的臉,手卻觸及到繆塵霜的身體,已感覺到她似乎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心中暗自思忖,“她這是……”
上官婉兒冷靜地四下摸索著周圍的環境,試圖找一找是否有丟棄的火摺子。這時,她摸到在她們正前方的石壁上,有一處凹進去的地方。
她伸出手去摸索著凹槽,凹槽冰冷而堅硬。
不過是石頭而已……
正當繆塵霜處於極大的恐懼中時,一束希望的光亮忽然出現在洞口,明亮的光芒瞬間灑滿了整個通道,黑暗被驅散,恐懼被打破。上官婉兒回頭看向繆塵霜,只見她倚靠在石牆上,臉色蒼白,不停地喘息著。
上官婉兒又朝石階上一看,有些意外,“武公子?”
武攸暨手中握著一柄風燈,正站在石階上方。
“你們沒事吧?”武攸暨走到她們跟前,他的目光先落在上官婉兒身上,見她並無大礙,又轉頭看到了倚靠在石牆上的繆塵霜,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你這是……”
繆塵霜無力地搖了搖頭,“只是受到一些驚嚇,我沒事。”
武攸暨微微頷首,他舉高燈籠,照亮了前路,“走吧,時候不早了,我讓下人備好了晚膳,你們且先用過晚膳再走,車馬我也已經幫你們備好了。”
上官婉兒福身一拜道:“謝謝你,武公子。”
武攸暨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不必,我們快點走吧。”
“武公子,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此處?”上官婉兒跟在他身後問道。
“適才我聽一位下人說起,看見你倆下了地窖很久都未見出來,我忽然想起這地窖是南北走向,春季常刮西南風,甬道內多生旋風,申時過後容易聚集陰冷之氣。加之此處地勢低窪,溼氣較重,如若久留,恐對身體有礙。我擔心你們在裡面待久了會受寒氣侵擾,便過來看看。”
“武公子真是心思細膩……”繆塵霜緩過氣來,低聲道,若不是他及時出現,她估計會暈倒在那裡。
後堂早已備好了豐盛的晚膳,空氣中瀰漫著菜餚的香味。繆塵霜的食慾並不是很好,只夾了些素菜,放到嘴裡慢慢嚼著。
“怎麼不多吃點?可是菜餚不合口味?”武攸暨注意到繆塵霜的模樣,問道。
繆塵霜勉強一笑,“不,並不是的,只是有些胃部不適,吃不下太多。”
聽到這個回答,武攸暨的面色微微一變,他立刻看向繆塵霜,眼中滿是擔憂。“可需我叫大夫來?”
繆塵霜輕輕擺擺手,“不必了,只是些微的胃部不適,休息一晚應該就沒事了。”
一旁的上官婉兒眉心微皺,垂眸不動聲色地吃著,心底的疑慮卻揮之不去。
兩人用過晚膳後,與武攸暨道了謝,上了門外的馬車。
“這武攸暨,跟武延基的性格也差得太大了吧。”繆塵霜靠在車壁上,沉思了半晌,對上官婉兒說道。
“的確,武延基性格跋扈自恣,可武攸暨卻為人謙和,頗有君子之風。”上官婉兒點頭同意繆塵霜的看法。
“你該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上官婉兒突然打趣她道。
“這怎麼可能,我與他不過一面之緣罷了。”繆塵霜語氣淡淡,可心底卻莫名浮現出一個人的面貌來。
“不過,他倒是挺細心的。”繆塵霜想起武攸暨在晚膳中對自己的照顧,以及對自己的身體狀況的關心,有些感慨。
“是啊,聽聞他對妻子更是體貼入微,夫妻兩人倒是琴瑟和鳴,他也未曾動過納妾的心思。”上官婉兒說道。
兩人言語之間,馬車停了下來,已經到了大理寺。
“看來今日咱倆還是合作愉快的。那我就此別過了。”繆塵霜向上官婉兒辭別,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