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繆塵霜迅速按住了太平公主的手,“這些江湖戲子不過是一些草臺班子罷了,沒必要與他們一般見識。”
“真是欺人太甚,”太平公主咬著牙恨恨地道:“難道本公主這樁婚事,今後就要淪為天下人的笑柄嗎?”
“公主你想錯了,他們並非為這樁婚事而嘲笑。”繆塵霜盡力安慰太平公主,“他們所嘲笑的是皇權爭奪的荒唐罷了。”
“他們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每日為了幾兩碎銀風餐露宿,疲於奔走。生活對於他們來說是簡單的、枯燥的,他們每天都在為生存而掙扎,他們關心的是自己的溫飽,自己的家庭。他們沒有時間去思考更大的問題,甚至沒有能力去改變自己的命運。而皇權鬥爭,對於他們來說,太遙遠了,也太複雜了。他們無法理解其中的意義,也無法參與其中。所以,他們只能嘲笑,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宣洩自己的不滿和無奈。”
“然而,當權者卻為了自己的私慾和權力而爭鬥不休,將原本簡單的生活變得複雜。這些戲子只是透過表演來諷刺這種荒唐的現象罷了。”
繆塵霜微笑著說道,“這些戲子也只是想表達自己的觀點,他們並沒有惡意。我們無需過於介懷。”
“可是……”繆塵霜的這番話雖然澆滅了太平公主心中的一半怒火,可轉頭見那戲臺上又登上一名穿著寬大裙襬,頭上還帶著各式誇張珠寶髮釵的戲子,心裡的怒火又躥了出來。
“我倒要看看誰敢娶本公主!”那戲子一把將手中的團扇摔在地上,這一舉動將太平公主驕縱蠻橫之態演得入木三分。
圍觀的百姓有的捂著嘴笑了起來,有的還悄悄回頭,遙望一眼太平公主坐著的方向。
“啊呀,這位公主將來莫不是妻管嚴吧?老夫可害怕得很吶!”那武承嗣戲子拍了拍胸脯,又轉身看向戲臺下的百姓,攤開雙手大聲問道:“這樣的刁蠻公主,在座的各位誰可願娶回家呢?”
太平公主心煩意亂地搖搖頭,起身就要走,卻聽一個沉穩有力的男聲響起——
“我倒是願意。”
看戲的百姓們同時轉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髮簪銀冠,身著蜀錦雲紋長袍,面容俊朗的年輕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的目光堅定,步伐從容,彷彿對周圍投來的目光皆不在意。
“哦?你願意?”武承嗣的戲子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番,戲謔道,“這位公子,你可知這位太平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刁蠻任性,你若是娶了她,只怕將來有得苦頭吃。”
男子淡然一笑,不以為意:“太平公主並非如大家所想的那般刁蠻,反而仁慈善良。而且,無論公主的性情如何,我並不在乎。我願意娶她,是因為我相信她能成為我的良伴,與我共度一生。”
此番話一出,周圍的人群都安靜了下來。他們看著男子的目光充滿了驚訝和敬佩。太平公主也愣住了,一顆心在胸腔裡突突地跳著,她沒想到會有人在這樣的場合下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很想知道那人是誰,只是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窺其背影。
可是這身形,看上去似乎有一些熟悉……
“這不是右中郎將武攸暨嗎?”人群中忽然有人認出了男子。
太平公主一愣,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挺身而出的人,竟然是武攸暨。
她與武攸暨在魏王府有過一次照面,她記得這名面容俊朗的男子,但並未曾想他居然對自己是這般的想法。
“原來是他……”太平公主不知為何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暖流在心底醞釀流淌,低聲喃喃自語道,“他怎麼會……”
那武承嗣戲子訕訕笑了一聲,本想與百姓互動博得更多的關注,卻真沒想到有人敢站出來接過他的話題。
不過戲還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