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上官婉兒只短暫回憶了一瞬,沉聲而道:“我不明白祈寺卿是想問什麼,繆塵霜在我看來並無異常之處。”
祈墨見她面上平靜如水,一雙秀眉分毫未動,一時間難以分辨她說的是真是假。
但是依照繆塵霜所訴,知道她罹患黑暗恐懼症的人只有上官婉兒和祈墨兩人而已,那又到底是誰如此設計陷害繆塵霜呢?
“上官姑娘,那你是否知道有人對繆塵霜不利?”祈墨試探性地問道,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上官婉兒,試圖從她的表情中讀出一些線索。
上官婉兒微微一愣,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祈寺卿,我並不知道有什麼人對繆塵霜不利。我雖然對她知之不深,但我猜,她應該沒有仇家吧?你這般問我,是不是有人想加害於她?”
“上官姑娘,你深得聖上信任,有些事情你掌握的情況比祈某更多,”祈墨緩緩地開口道,“若是你知道什麼,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祈某必將不勝感激。”
上官婉兒聽到這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她抬起頭,看著祈墨的眼睛,“祈寺卿,這麼說來,想必繆塵霜對你而言,必定是極其重要之人了?”
祈墨也不隱瞞,只鄭重地頷首。
“原來如此。”上官婉兒雙眸微眯,在心裡某一處快速地打著算盤。
“好,我會留意的。如果有什麼線索,我會第一時間告訴祈寺卿。”
“多謝上官姑娘。”祈墨拱了拱手,然後轉身走出丹鳳門。
回到大理寺公廨,祈墨見繆塵霜抱了十幾卷卷宗放在案牘上,每一冊卷宗都被她一一開啟,有的地方還用了五顏六色的小紙條輕貼於上。
繆塵霜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抬就知道是祈墨,“祈公子,可是剛剛下朝?今日朝會似乎比平日的更久一些呢?”
祈墨走近案牘,見繆塵霜正專心致志地審閱著卷宗,細密的睫毛在瑩潤的面龐上投下一小塊陰影。
看來她已經從上次的銅鐘事件中恢復過來。
他輕聲說道:“是的,今日朝會確實比平日長了一些。塵霜,你拿的這些卷宗是……”
繆塵霜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這是我這幾日查閱的關於近三年來長安城發生的所有離奇失蹤案的卷宗。我發現,有些案件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毫無關聯,但實際上卻有一些共同點。”
祈墨默然不語,站在一旁,等著繆塵霜繼續說下去。
“這個共同點就是……都與魏王武承嗣有關。”繆塵霜理了理鬢角的一縷碎髮,繼續開口分析道:“前幾日我在坊間遇到了右衛中郎將武攸暨,他向我透露了一些事情,隨後我便找出這些卷宗研究,果然發現了不少可疑的線索,它們似乎都指向了同一個人——魏王武承嗣。雖然每個失蹤案的具體情況和細節都有所不同,但幾乎每一起案件都與魏王有著某種程度上的聯絡。”
繆塵霜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緒,然後繼續說道:“例如,有些失蹤者曾經與魏王有過接觸或爭執,有些失蹤案發生的地點與魏王的府邸相距不遠,還有些失蹤案中的證物與魏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而且,更為蹊蹺的是,每當有失蹤案發生時,魏王似乎總能找到一些藉口或理由離開長安城一段時間。這不禁讓我懷疑,他是否是在試圖躲避什麼,或者是去處理與失蹤案有關的某些事情。”
她說得語速極快,表情也有些忘我,竟連方才那一縷散落的碎髮又重新落了下來也未曾覺察。
祈墨走近一步,抬頭輕柔的拂去那一縷青絲,把心頭那一抹她來自異世的想法又壓了下去。
有這麼短短一瞬,他希望她自始至終都是這個朝代的人,不必如此聰穎,只要能一直在自己身邊就好。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