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事院。
“來大人,門外有人求見,是個女子,自稱是大理寺正,卑職起先是不信的,可她又出示了大理寺的腰牌。”一名門吏行至推事院公廨與來俊臣奏道。
來俊臣眉頭一動,是她?
“大人,要見她嗎?”那門吏瞄了一眼來俊臣陰沉的表情。
“讓她進來。”來俊臣眼眸一眯。
門吏得了命令,便退身去請那女子進來。
不一會兒,繆塵霜步入推事院公廨,目光堅定而冷靜,步伐間從容不迫。
“繆寺正,難得大駕光臨,來某有失遠迎啊。”來俊臣嘴角微微勾起,嘴上說著客套的話,面上卻是一副挑釁的神情。
繆塵霜也不理會他話語中的嘲意,從袖中掏出一卷黃紙,徑直遞到來俊臣面前,開門見山道:“來大人,人是你殺的吧。”
來俊臣並沒有立即接過那張黃紙,而是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見是一張仵作驗屍的屍格,然後緩緩抬起頭,直視著繆塵霜的眼睛。
“繆寺正,你這是何意?”來俊臣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逗和疑惑,彷彿是在試探繆塵霜的底細。
繆塵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淡淡地重複了一遍:“來大人,人是你殺。”她的聲音雖然平靜,但每一個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繆寺正,你可真是會開玩笑。”來俊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試圖用輕鬆的語氣化解緊張的氣氛,“我乃朝廷命官,豈會隨意殺人?更何況,這張屍格,又能證明什麼?”
來俊臣那抹冷笑帶著一絲不屑一顧。他輕蔑地瞥了一眼那張屍格,彷彿在看一張廢紙。
“一張屍格而已,豈能證明我殺了人?你大理寺辦案,總得講究個證據確鑿吧?”
“來大人,這張屍格上詳細記錄了死者的死因和傷口特徵,根據我的推理,能犯下此行的只有你一人。”
“哦?你倒說說看,為何兇手就是本官呢?”來俊臣垂下眼眸,鎮定地斟了一盞清酒,那斟酒的力度不輕不重,清澈如泉的酒水穩穩當當地落入杯盞中,沒有濺落半點。
繆塵霜銳利地審視著他一連串的動作,開口答到:“那遇害的小沙彌並未與人結仇,他生活簡單,日常除了清掃寺院、誦讀經書,便是與寺中的其他僧人交流佛法。據我調查,案發當日,他曾收到一封信箋,且按照信箋的地址赴約,之後就無故遇害。”
“這說明兇手是有目的的犯罪,而有目的的犯罪往往源於財物或是報復,這兩者不可能在發生在一個只問佛法的小沙彌身上。我調查過,小沙彌遇害當日你並不在推事院,也不住家中。而且有目擊證人稱,曾見過你去了城郊的魚塘,也就是小沙彌遇害的地點。”
來俊臣淡然一笑,目光中透著捉摸不清的意味:“繆寺正,你倒真是費了一番心思。不過,僅憑一封信箋,又能說明什麼?說不定是小沙彌自己與人有私怨,才招致殺身之禍。”
“如果那小沙彌只是因簡單的毆打致死,那麼我可能很難推測兇手就是你。但是你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繆塵霜繼續說道:“小沙彌真正的死因是窒息而亡,並且在現場沒有找到任何可以令他窒息的器具,這說明魚塘並不是案發的第一現場。”
來俊臣左右晃動著手中的杯盞,嘴角那抹微笑依然漾著:“說下去。”
繆塵霜不為所動,繼續她的推理:“我調查過,案發當日的天氣晴好,並無風雨。然而,我卻在小沙彌的屍體上發現了水漬與泥土的痕跡。這說明,他在遇害前曾被帶到過一個潮溼且有泥土的地方。”
她頓了頓,目光直視來俊臣,聲音堅定:“來大人,你的府邸後花園中有一處人工挖造的小池塘,周圍恰好是泥濘的溼地。而且,據我所知,案發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