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平公主領命,早早就來到了瑤光殿與武曌一同敘事。
侍立一旁的韋團兒著了一身低領襦裙,在給武曌添茶之時,有意伸直了脖頸。
“團兒,你這傷痕是怎麼回事?”武曌無意間瞥見韋團兒頸上黑紫的掐痕,她並非出於關心,只是隨口一問。
韋團兒見時機已到,一把跪在胡毯上,
“陛下,奴婢有罪,請陛下責罰!”她低眉順眼,聲音微顫,似乎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激動。
武曌放下翡翠茶杯,眉頭微挑,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太平公主則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心中暗自猜測著韋團兒的用意。
韋團兒深吸一口氣,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才緩緩開口:“昨夜,奴在瑤光殿外偶遇推事院的來大人,他……他不知為何,對奴婢動起手來,奴婢拼死反抗,才僥倖逃脫。”
“哦?來俊臣?他為何要這般對你?”太平公主眉頭一挑,不明白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人之間怎麼會聯絡到一起。
韋團兒含淚哽咽道:“他……他說他是受大理寺繆塵霜寺正所託……意欲報復奴婢……”
武曌眯起眼睛,審視著韋團兒:“你可有證據?”她深知宮廷之中的權謀鬥爭,不會輕易相信一面之詞。
韋團兒顫抖著伸出手,指向自己頸上的掐痕:“這便是來俊臣留下的罪證。”她聲音中帶著幾分哭腔,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太平公主皺眉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他人見證?”
韋團兒咬唇搖頭:“當時夜色已深,四周無人。奴婢拼盡全力才逃脫,實在不敢聲張。”
“可是她為何要指使他人對你下毒手?”太平公主呷了一口茶,問道。
“奴婢曾撞見那繆塵霜多次私謁東宮,遂心生好奇,多加留意了一些,後來竟發現她頻頻向皇嗣示好,試圖勾引皇嗣。”韋團兒嚥了咽,又繼續道:“她不過一介民女,定是想攀上皇嗣這支高枝,奴婢看不過眼,找個機會勸了她幾句,沒想到她就記恨上了奴婢……”
太平公主聽完韋團兒的敘述,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她緩緩放下茶杯,目光在韋團兒身上來回打量。
“僅憑你一面之詞,如何能讓人信服?”
韋團兒連忙叩首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虛言。”
武曌放了翡翠茶盞,開口道:“給朕把繆塵霜找來,朕倒要看看是誰膽子大到敢動朕身邊之人!”
韋團兒俯首:“望陛下明查!”
武曌隨即下令,命人速速將繆塵霜帶來瑤光殿。
不多時,繆塵霜就領命來到瑤光殿。
她見韋團兒跪拜在地,脖頸上的黑紫色掐痕赫然在目,心中有幾分疑惑,但面上仍保持著鎮定,向武曌和太平公主行了禮。
武曌審視著繆塵霜,聲音冷冽:“繆寺正,朕的貼身婢女韋團兒告你指使他人對她下毒手,你可有話說?”
繆塵霜一下子就明白了武曌為何緊急召見她,她沉聲道:“臣女與韋團兒素無瓜葛,更不可能指使他人對她下毒手。想來這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韋團兒陡然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瞪著繆塵霜:“栽贓陷害?你可有證據證明你的清白?”
“第一,臣並無犯罪動機,臣與韋團兒素不相識,何來下手一說;第二,臣身為大理寺寺正,身負皇命,職責所在,豈會知法犯法?”繆塵霜語速不急不緩,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武曌微微頷首,轉向太平公主,道:“太平,你如何看待此事?”
太平公主輕輕一笑,道:“母后,此事關乎兩人清白,不能僅憑一面之詞便下定論。兒臣建議,不妨召旦哥哥與來俊臣前來對證。”
武曌聞言,點了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