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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5 章 勾心鬥角

桓軒當然記得那支竹笛,那是他的砍了好幾天竹子,精心挑選後,三蒸三煮,用桐油處理後,送給愛慕之人的禮物!

雖然才送過去,沒有半個時辰,便被那隻白羆咬了一口,但好在它還小,只是留兩個牙印,並不影響,阿蕭還說,有這小熊咬過,那就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笛子了。

他還記得,有閒暇時,阿蕭便會在月下,幽幽吹奏,那笛音繞樑三日不絕,是他此生聽過最好聽的曲調……

可是,阿蕭的隨身之物,怎會在這個胡兒手中?

一時間,桓軒的語調裡都帶上一點顫抖:“這,這竹笛,你是從何而來?”

聽到這話,原本被部下調侃得有些惱怒的賀歡瞬間撤下臉上的微笑,他用審視的眸光看著桓軒,沉聲道:“這是友人之物,桓兄認識?”

桓軒目光冰冷:“他不會將這東西隨意贈人,他在哪裡?賀兄,你大約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不是你可以覬覦的人!”

一想到阿蕭可能就在附近,再想到他那傾城之貌,桓軒心急如焚,他都不敢想,柔弱的阿蕭要是落到這胡兒手裡,會是什麼處境!

賀歡皺眉道:“桓軒兄冷靜些,可否將因果說清,否則這沒頭沒尾,小弟又如何知曉你說的是何人?”

桓軒難道認識公子?

但公子既然沒有提起,他當然也不會告知桓軒公子的下落,便決定以拖待變。

“他是誰你不用管,”桓軒厲聲道,“這笛子是我親手為他所制,你休想狡辯,帶我去見他!”

賀歡挑眉:“你說帶,我便要帶麼,你又是他的誰?”

他當然可以否認說是在山裡撿的之類的謊話推諉,但沒有必要,桓軒這模樣,看起來是不會輕易放手,倒不如打聽出更多的訊息——公子沒告訴他的身份,他也沒有多問,可若能從別人身上找出一點線索,也算是收穫了。

這話瞬間問到了桓軒痛處,他怒道:“我,我是……我是他學生!他教我許多的道理,救我性命,便是搭上性命,將你們全數留下,我也必護他無恙!”

賀歡聽清他的話,忍不住笑道:“說得冠冕堂皇,可他救的人多了,難道救了你,他就是你的,天下豈有這般道理?”

桓軒沉聲道:“果然,他在何處,帶我去見他。”

賀歡將笛子在手裡轉了兩圈,笑道:“是麼,可是,我亦認識他多年了,此次,也未聽他提過要見你呢?說得這麼好聽,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麼?”

桓軒面色一寒,冷笑道:“他豈是會輕易與人相交之人,你說與他相識多年,不如說說他的名字?”

話雖如此,他背在身後的手卻已經捏緊成拳,指尖深入肉中——賀歡這話簡直是絕殺,他認識阿蕭好些年了,卻只知道他叫阿蕭,姓甚名誰,全然不曉!

難道,我還要從這個小雜胡身上,知道阿蕭真名麼?

桓軒心中苦的幾乎要滴出水來,你倒是快說啊!

賀歡

也回過味來,忍不住冷笑道:“講得那麼好聽,原來你也不知啊!”

原來這桓軒和我一樣,都是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啊!

桓軒當然不輸陣:“我知,只是不會告於你這胡兒!”

“你大陽蠻,比我這雜胡還不如,”賀歡反唇相譏,“我至少還是編戶齊民,元魏治下之民,與你這等山中蠻夷,更高一等。”

“有夠高,我大陽蠻內附,至少還能封王,”桓軒不甘示弱,“魏太武帝曾言,‘胡死,正減幷州賊’,你們死了,幷州賊便少了,你們未免給自己臉上貼金。”

……

兩人都不是木訥少言之輩,一來一回,毫不相讓,劍拔弩張,殺氣騰騰,看得周圍部下們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