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唯一這才晃過神來,連忙擺擺手,&ldo;沒有沒有,也不算真的認識,我有朋友是這裡的人,經常跟我提起您,說您……&rdo;她頓了頓,擠出幾個詞語來,&ldo;說您醫術高明,品德高尚,我聽多了,就不免有了印象,這監獄裡頭穿白大褂的人不多,我一想,估計您就是張醫生了。&rdo;
她的話聽起來是這麼一回事,實則仔細一想就是漏洞百出。
張松卻被她誇得有點飄飄然,重重咳了幾聲說:&ldo;哪裡哪裡,你這位朋友真是過獎了。&rdo;
見他沒有懷疑,晏唯一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何止認識這個小老頭,上輩子跟他熟得很,三天兩頭被送到他手上治病,早就對他的喜好摸得清清楚楚。只不過上輩子她和張小老頭見面的時候是在女子監獄,現在突然這麼見了一面,倒是嚇了她一跳。
小老頭對她是真的好,所有人都欺負她的時候,只有這小老頭肯一邊哼著氣一邊把她罵得狗血淋頭,一邊還給她看病。甚至,到最後,也是小老頭親自為她處理&ldo;下葬&rdo;的事情。
晏唯一想到這裡,眼眶微微紅潤,不禁多問了一句:&ldo;您,最近怎麼樣了?&rdo;
&ldo;我?&rdo;張松沒多想,擺擺手,&ldo;年紀大了,哪有什麼怎麼樣的,也就那樣。倒是小妹妹你,剛才看起來不太舒服的樣子,來,到這邊坐下,我給你看看。&rdo;
說著,小老頭把晏唯一拉到旁邊的凳子上。
晏唯一也沒拒絕,點點頭,說:&ldo;可能是貧血。&rdo;
小老頭拉著她的手腕把脈,一邊說:&ldo;不管是不是貧血,我都給你看看,不過這會兒不太方便,我先給你把把脈,我中醫西醫都有涉及,如果你信得過我,那就隨便信信。&rdo;頓了頓,他忽然皺起眉頭。
晏唯一對他的醫術當然是相信的,正想贊同,卻看見他這個表情,心裡一驚,&ldo;難道我有病?&rdo;
&ldo;沒有……&rdo;小老頭放開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會兒,疑惑地說:&ldo;姑娘,你是一個人來的?你丈夫怎麼沒陪在你身邊?&rdo;
&ldo;我丈夫?&rdo;她連忙擺擺手,&ldo;我沒有,我還單身。&rdo;
&ldo;單身?&rdo;這回小老頭可是徹徹底底地驚訝了,片刻,他搖搖頭,&ldo;算了,年輕男女你情我願,也沒什麼好說的。&rdo;
晏唯一越聽越不對勁,&ldo;張醫生,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啦?這跟我這個那個有什麼關係啊?&rdo;
小老頭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語氣緩慢地說:&ldo;你這都懷孕一段時間了,跟那個男的,當然有關係。&rdo;
轟地一聲--
晏唯一恍惚間覺得天旋地轉,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ldo;懷孕?張醫生,是我聽錯了嗎?&rdo;
小老頭搖搖頭,&ldo;你沒聽錯,如果你不信,大可去醫院仔細檢查一下。&rdo;說完,看著她發白的臉色,不禁有幾分擔憂,&ldo;既然已經懷上了,就好好跟那個人談談吧,畢竟孩子總是沒錯的。&rdo;
晏唯一抿了抿唇,腳步虛浮地轉過身。
她倒是想談,可她跟誰談?
跟顧明澤?
腦海中想到的卻是顧湛白的臉,她用力咬緊嘴唇,不行,晏唯一,你已經不能再依賴那個男人了。
晏唯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房間裡有一面大鏡子,她靜靜地站在鏡子前面,看著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