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樓外雷聲陣陣,雨越下越大,尹南風端著電話站起身,聽著電話那邊米歇爾的無能狂怒,唇角弧度愈發清晰。
果然,鬱悶不會消失,會轉移。
遇到霓虹商會強請,她今天的心情本來是有那麼幾分煩躁的,現在轉移給大洋彼岸的國際友人一下子雀躍起來了。
因此對面的米歇爾發現,他這邊語氣越沉的隱含怒意,那邊的尹南風語氣越輕快。
“尹,他是我的哥哥!”
尹南風輕笑了一聲,聽不出是開玩笑還是嘲笑。“所以你的意思是,得加錢嗎?”
“你知道的,他今天讓人冒犯我了,我很不開心。”
那頭的米歇爾掙扎未果,掛了電話後將話筒狠狠的摔在地上,扯了扯領結,猙獰的大喊了一聲。“法克!”
古今樓的臥室房間裡,寬有三米的大床旁的沙發上,尹南風端起高腳杯裡的紅酒輕輕的晃了晃,那雙眸因微醺而水潤,低垂的眉眼似嘲似斂。
半晌,紅酒浸過的嗓音微澀,彷彿醇厚迷離的紅酒。“別來無恙啊,老東西。”
直播間裡,本來還鬧著直播時洗澡竟然強切畫面的觀眾們忽然安靜下來。
她的呢喃輕輕落至虛空。“我想要看看,你目光所落之處。”
螢幕上平日裡從容優雅,矜貴不乏凌厲手段的女子淺淺的閉上眼,眼尾的淚痣不同清醒時的傲氣冷清,睡顏莫名的安然。
彈幕上,有人發了一句。“睡吧,你太累了。”
這半個月,他們看著直播間的主播每天的行程安排的滿滿當當,僅僅大半個月便用手段在臨湘城站穩了腳跟,再一聯絡她話裡的意思。
不少直播間觀眾都有點吃醋。
“我不氣,我不氣,我不氣!他憑啥!”
“就是,他不就是長的帥點!會裝無辜會裝逼是個保家衛國的嗎?!怎麼了?”
直播間驀然沉默了一瞬。
她是大半個月前進副本的,當時系統傳送的地點是臨湘十多里外的回龍山。
剛走了不到兩公里,尹南風就遇到回龍山上的遮龍寨土匪,遮龍寨本來有大當家和二當家,據說三當家是他們打劫的一個識文斷字的。
也算是個狗頭軍師。
三當家當時為活命,與大當家說他是前朝的秀才,事實也確實如此。
大當家敬重文人,面對二當家的不以為意屢屢偏袒,天長日久,二當家愈發不滿這個三當家。
錢漢康(三當家)說到這一頓面紅耳赤的罵罵咧咧,什麼豎子不足與為謀,什麼娘匹稀的。
他一個土匪的大當家,還搞什麼政治平衡?
一畝三分地,至於嗎?
三當家活命後想跑路,發覺二當家總琢磨弄他很是悲傷,無奈天天跟在大當家身邊保命躺平。
得知山下來了個富家小姐,他本來是不同意出手的。
偏偏那二當家一聽他反對,牛眼一瞪便拍桌子同意,再加上大當家色迷心竅,有好幾個壓寨夫人都不滿足,他的反對票是如此的沒有排面。
大當家沒怎麼重視尹南風,心想就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娘子。
結果,一整個標籤就性別是對的。
尹南風殺了下手的土匪,她殺上山的時候大當家還在飲酒作樂,身邊摟著好幾個長相秀麗的姨太太。
其中一個便是她如今的貼身丫鬟,叫做靈韻。
靈韻很是感激她,世道紛亂,一個漂亮女子孤身一人徒惹覬覦,尹南風便將她留在身邊,靈韻便成了大丫鬟。
說是丫鬟,不如說是聲聲慢那樣的古今樓管事。
古今樓的班底初成,再加上錢漢康有意的訓練,如今樓裡的夥計都身手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