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容的聲音震驚了在場的每個人,尤其顰如。
當這丫頭的屍體被翻轉過來時,她已經認出來,她相信,在場的每個曹家人都知道這丫頭是誰,但誰都不敢說——說了,就是承認了知情不報,亦或者,就是同謀!
顰如無所謂這是非紛爭,她只是實在不忍心在這聰明美麗的生命消逝後再來追究指正她的對與錯,是與非。
然而,二表兄曹若容的心裡卻並無這麼多彎彎轉轉、纏纏繞繞,他依舊任由著自己的性情為這女子大放悲聲!“喜鸞……喜鸞……”
帝玄燁怒氣沖天,突地立起來,指著撫屍痛哭的曹若容,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而曹若容那異常沉痛悲切的聲音反而把他哭得冷靜了下來。早有太監搬來一把椅子,帝玄燁坐下來,沉靜地說:“不要哭,你認得她,是嗎?那麼你告訴朕,她是誰?為什麼要刺殺朕?”
若容茫然抬起一雙淚眼,激動地說:“她只是我房裡的一個小丫頭!她只是個苦命的女孩子!她平時連只小鳥小魚都愛惜得不得了,怎麼可能會想到要殺人,尤其還是刺王殺駕呢!”
曹寅夫人李夫人聽到兒子的說辭,更加驚心,急忙跪下到:“萬歲明查!這女子雖是奴婢府上的丫頭,但是,奴婢一家確實不知道她為何今日有這樣的行止,也根本不知道她的來歷!”
曹寅氣急,指著若容大罵道:“逆子!想我曹寅一生剛直,卻養了你這個不通事務、行為乖張的畜生!如今又要禍及全家!當初真該一頓鞭笞將你打死!還不快對萬歲回明,這丫頭是如何進府的!”
舅父的責問使顰如再次回想起那次舅父對二表兄那種風馳電掣、急風暴雨似的毒打,那次就是因為這個女孩子,二表兄幾乎沒被舅父打死。
若容傷感地跪地回奏說:“萬歲明鑑!四年前奴才因在酒樓聽曲,這女子本是好好唱戲,卻不料來了些人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抓走她。奴才看不慣,就帶著些小廝偷偷使個巧計救下了她,她說是一個權貴為了她的姿色要強迫她,她乾乾淨淨的弱女子,父親流落天涯,母親病故,如果她再遭遇這樣的變故,就寧肯一死。奴才見她可憐,就帶她回府。她為了報答奴才,在奴才房中做了個粗使丫頭。後來才得知要抓她的那些人是八阿哥府上的,八阿哥派人到家父處來索要,家父當時就惱怒得不得了,奴才一心想著,就算被父親打死,只要奴才一口咬定她早已經不再府上,那八阿哥也就沒有對證了。何況她一向在這深宅大院裡是不出去,絕對不會有什麼意外,這樣至少救了她這一條命了。人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雖然家母和家中人暗中也知道她一直在我房中做丫頭,並沒有離開,但後來因為她安靜平和、勤懇老成,本本分分,也就沒再追究,安安寧寧過了四年了。奴才真的不知道她還有什麼其他的秘密!奴才也想不明白,她今日為何要有這樣的行為,還……還使自己枉送了性命!”說著又不自覺哭了起來。
“曹寅,你因何為著這麼個小女子去暴打自己的親兒子?是不是你知道這女子的真實身世?還不從實講!” 帝玄燁大怒道。
“冤枉啊萬歲!” 曹寅趕緊跪伏在地,拼命磕頭“臣當日責罰逆子,實在是因為不願意曹家因為這麼個不相干的女子得罪了八阿哥,臣確實稍有鑽營討好八阿哥之心,請萬歲責罰!至於這女子的其他事情,臣和臣的家人實在是不知道啊!”
孫老太君也急忙顫巍巍跪下道:“老奴用項上這顆頭擔保,曹家上下人並不知道實情啊!都是老奴治家無方,對子孫管教不嚴,驚擾聖駕,險些釀成大禍,老奴願領一切責罰!”
胤礽走上來對帝玄燁躬身說:“這事看起來曹家真的是不知情。曹寅從小是皇阿瑪的伴讀,怎麼會對皇阿瑪有貳心呢?何況還有孫保母,一向與您情誼深厚,您昨天還對大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