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人心相與閒,是非名利有無間。橋橫落照虹堪畫,樹鎖千門鳥自還。
“哎!哪裡這麼簡單容易!這宮女也不過是老怡親王的侍女而已,連侍妾都不是,老怡親王一過世,王妃就全都打發掉了,人海茫茫,如今到哪裡去尋啊!”允禧嘆氣道。
“這……這便如何是好?這這這……這怡親王在天有靈,如何能瞑目!子佩她……她……她再無其他訊息了嗎?貝勒爺您沒得訊息門路嗎?總得找到才好啊!”若容一見連允禧都沒有子佩訊息,心知不妙,他原本想問子佩腹中孩子是否安好,算日子應該已經五六個月了,但聽允禧口氣不像知道的樣子,也不敢過於深問,怕引起懷疑,只得停住,心中充滿了對允祥的愧疚——想當日允祥鄭重託付,如今自己卻無能無力,實在有愧於心。
允禧並不知道若容已知曉子佩與允祥的故事,但卻從他哀嘆的語氣中,竟找到天涯知音的感覺,越發覺得親近了,更加託底地說:“只聽說是被青樓帶走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家,不瞞舅父,我正是在一家家青樓去找呢,只是……只是我出入那些地方,多有不便……”
未等他說完,若容已瞭然於心,急忙介面道:“既然有了到青樓去找這條線索,罪臣安排家人前去即可,怎能讓貝勒爺去那種地方!”
允禧大喜,這繁難竟這樣解決,也忙道:“如果舅父尋著了,我出錢託人去贖出來即可!”想了想,又皺眉道:“雖如此,但如何回覆皇額娘才好呢?此事她知道了,又難免傷感氣惱!”
其餘事方可,若容唯獨聽不得顰如的事情,聽得顰如傷感氣惱,尤其聽允禧言到顰如這半年來益發衰弱,定是因半年前自己進宮相見所引起,更是心如刀絞,恨不得替她,好容易參悟通透的那般清澈心態,霎時消失無形,更遑論什麼保守秘密、不可洩露之事,早已忘到九霄雲外,一心中想著如何能寬慰顰如之心,忽想起顰如當日苦心所為,今日如能有所回報與成就,必定可令她心中暢快,因此心念一動,急切切對允禧說:“貝勒爺,有幾句詩麻煩您帶給熙太妃:
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
整裝白頭山,只待鳳還巢!
時逢三五便團圓,滿把晴光護玉欄。
天上虎兕相逢日,人間因果迴圈見!”
允禧默默唸著這幾句話,狐疑地笑道:“這怎麼像啞謎?舅父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猜不著?”
若容急忙鄭重地說:“貝勒爺千萬請將此句一字不錯說給熙太妃聽,這……這是我們小時候在江寧時的兒時回憶,熙太妃……熙太妃必定明白,這必將稍解她因子佩之事的煩悶苦惱!”
允禧亦無他法,抱著死馬權當活馬醫之心而已,於是便將怡親王府打探的訊息及路遇曹頫之事,詳詳細細向顰如稟告,見顰如深思恍惚、心神不定,一時也無法,只得將那幾句詩句念給了顰如聽,見顰如只是呆呆出神,卻真的如曹頫所言,並沒有啼哭惱怒,因此心中稍安,更是笑著說:“皇額娘,明日巳時寶親王側福晉前來給您請安呢!”
允禧走後很久了,顰如依舊呆呆地反反覆覆回味著允禧所敘述的經過,令她震驚的,不僅僅是子佩的下落和境況,也不僅僅是允禧與若容的偶遇,更讓她震驚的,是若容這詩句所透露給她的訊息。打發其他人離開後,她急急地拉著紅鈺的手,說:“紅鈺,又要出大事了!你聽他這詩句,天香雲外飄,只待鳳還巢,明明是說宛姐姐與太子胤礽之女天香即將苦盡甘來、認祖歸宗!整裝白頭山,豈不是明說他們在白頭山有所籌劃?這三五團圓、虎兕相逢日,分明是說當今萬歲過世、新帝登基之際,那人間因果迴圈,豈不是說當日咱們的一番苦心總算沒有白費,曹家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我如所猜想不錯,必是在當今萬歲駕崩之際,理親王弘皙要發動政變、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