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卻讓侯賽因每一刻都處在“新鮮的疼痛”之中。
一個人,帶著一身恐怖的傷痕,在這個見鬼的冰天雪地裡行走了這麼久。時刻忍受著足以讓人崩潰的痛苦……而侯賽因卻臉色冷漠,除了眼神裡偶爾閃過一絲痛楚的目光之外,他連哼都不會哼一聲。走路的時候,也儘量地挺直了自己的腰。
這個人地性子,可不是一般的堅韌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脾氣暴躁一些,也就情有可原了。
就算是在前世,杜維偶爾牙疼的時候。也會心情暴躁易怒的,更何況這個騎士在時刻都身體經受著那種程度的痛苦折磨?他還能忍著沒精神崩潰。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杜維儘量的不去惹這個火藥桶一樣地傢伙,他默默的拉著雪橇,跟著騎士在雪地裡行走。
他們沿著大圓湖一路往北,越往北,風就越大越猛烈,杜維已經把皮祅的領子豎了起來。還有皮帽子,擋住了絕大部分的臉,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卻仍然被風吹得幾乎睜不開眼睛。
他甚至不能開口說話,只要他一張口,立刻就是一股光風捲著雪花灌進嘴巴里。
幾乎完全是本能的。杜維完全是跟在了侯賽因的背後行走,侯賽因高大地身軀為杜維擋了一點風。
雪地裡的行走是格外耗費體力的。兩人中間休息了兩次,都是杜維拿著刀跑到一旁砍那些樹來生火取暖。期間侯賽因一個字也不說,他就這麼默默的坐著,閉著眼睛。身上偶爾會運氣一絲鬥氣。
杜維知道,這個騎士是在用鬥氣壓制自己的傷勢。同時取暖。
這是一種飲鴆止渴,就算杜維不是什麼醫生,但他畢竟算是一個博學地魔法藥劑師了,他也能看出一點來,這個騎士身上的傷非常糟糕,他地身體狀況也幾乎瀕臨崩潰。用鬥氣這麼強行壓制傷痛,只能忍得一時,卻會讓傷勢繼續惡化下去。
可是這又怎麼辦呢?
“為什麼你不用聖水?”杜維嘆了口氣:“我這裡還有一點,剛才老傢伙臨走時候留下的。”
侯賽因抱著樹棍,閉著眼睛冷冷道:“我不能碰聖水。我是神殿的叛徒,我被下了詛咒。神殿的聖水的確是療傷的好東西,但是因為我身上的詛咒,聖水非但不會治療我,反而我的肌膚一觸碰聖水,就會腐蝕!這是神殿對待叛徒的一貫做法了。”
杜維想了一會兒,從懷裡找出了一些藥物來,這些有的是當初老魔法師留下的,有的則是杜維這些天跟著雪狼傭兵團在冰封森林裡行走的路上採集的一些魔法植物,自己簡單製作出來的藥劑。
雖然討厭這個傢伙,但畢竟現在是同伴了,在這個鬼地方,如果遇到危險的話,恐怕還要指望這個傢伙保護自己呢。杜維拿出了自己的一些傷藥來。
侯賽因的臉色稍微和氣了一些,不過他的語氣依然冰冷:“謝謝,不過不用了。”
他把那些藥物還給了杜維,繼續閉目養神。
“為什麼?”杜維皺眉:“這是我配置的東西,是用霜苔的粉末加上奇克爾草汁合成的,可以癒合傷口,這也是在這個森林唯一能找到的傷藥了。”
侯賽因睜開眼睛:“不了,我說了,謝謝,但是不用。”
頓了一下,騎士終於加了一句:“我身上的傷是九級騎士用鬥氣摧破的,這種傷勢裡帶著對方鬥氣的力量,不是普通的藥劑能癒合地。除非有強大的魔法師用頂級的治療術驅散那些鬥氣和詛咒。我才能恢復,否則的話,你的藥物只會給我增加痛苦。
杜維默然。
可以想想的……想想這個騎士的經歷吧。他幹掉了神殿的神聖騎士團的兩個騎士長!兩個神殿最頂尖的騎士,還有一名審判長!還加上了一個八級騎士,和若干高階神聖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