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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你只要做自己就好。

隔著幾米的距離,沈知意話音落下,照在她前路上的光影隨之晃了晃,好似在回應,裴彧把手機抬高了一點,低低地“嗯”了聲。

助理小董這才發現這位不是司機,她想起被經紀人耳提面命的事,機靈地不過多問,悄悄溜開了。

沈知意裹緊毯子,因為落水長髮溼漉漉地貼在頰邊,仰頭望過來時眼中有不太明顯的疑惑,“裴先生怎麼過來了?”

說話的時間已經走近,裴彧瞧見她被水浸潤得蒼白的臉色,眉尖微蹙,沒回答這個問題,俯身到駕駛座把車內燈開啟,“先上去換衣服。”

沈知意也覺得身上溼漉漉地不舒服,而且這副模樣被他看見總有些狼狽,她鑽進車內換了身新戲服,衣物摩擦時窸窸窣窣的聲響含糊不清。

車門沒關嚴,雖然看不清裡面情景,卻能聽到一點令人浮想聯翩的動靜,裴彧微側著臉,遙遙地望著無邊的黑夜,眸光空蕩,偏頭遠眺的姿態讓人覺得疏離又淡漠。

“裴先生?”

沈知意一出聲,這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便變了,裴彧沒上車,只是把車門開啟了大半,修長高瘦的身影遮住了車內光景。

“你不上車嗎?”

沈知意怕他等久,換衣服換得很匆忙,古裝又是裡外好幾層,最外層的裙子腰帶未束,露出月白色裡衣,襟口繪著淡金草紋,映襯著她雪白的頸。

剛從水中出來,她面色白得近乎透明,眸子也水潤潤的,好似蒙著層淚膜,抬臉望來時總讓人疑心她是要落淚。

裴彧被這好似含淚的眼神望得一窒,胸腔隱隱作痛,想起她在劇中或悲愴或絕望的哭戲,想起她那晚為另一個男人傷心的泣聲。

午夜夢迴,每個因為夢見她哭而驚醒的瞬間,都有一個不安到大汗淋漓的他。

沈知意不知道她此刻的模樣讓裴彧回憶起了什麼,她只是覺得裴彧看她的眼神太深,沉甸甸地藏著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她困惑不解,往前湊了湊,裴彧突如其來的動作卻讓她停住——他被山風吹涼的手掌覆在她眼睛上,掌心抵著溼潤的長睫,嗓音又低又啞,“別這麼看我。”

她不知道自己看他時有什麼特別的,卻很溫順,在他掌心裡閉上眼睛,“好,我不看。”

忽的聽到一聲啞笑,他聲線猶如金屬質地,冷感很重,這一笑卻像是從胸腔裡發出的,有種獨特的韻律感。

臉頰被他輕撫過,裴彧挪開遮住她眼睛的手,好笑道,“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沈知沒明白,不過裴彧已經無意多說,拿了一旁的乾毛巾給她擦拭頭髮,又恢復平時懶懶的語調,回答了她最開始那個問題,“去酒莊取了幾瓶酒,順路過來。”

附近確實有個很有名的酒莊,沈知意沒有懷疑他的託詞,“那你快點回去吧,這裡離華庭很遠。”

“嗯。”

他倒是應了,只是給她擦頭髮的動作依然不疾不徐,還透著股第一次伺候人的生疏勁兒。

沈知意小聲說,“我自己來就可以。”

哪敢勞煩他。

“嫌我伺候得不好?”

他故意曲解,被頂燈映亮的臉上神情淡淡,狹長的眸子微斂著,扇形的雙眼皮弧度恰到好處,是能放進整容模板的程度,灼灼風姿叫女人看了也嫉妒。

“沒有,”沈知意不知他在故意逗弄自己,還很認真地答,“你做得很好。”

她沒抬頭,不知裴彧被這話逗得牽起唇角弧度,只覺頭頂一重,他把下巴抵了上來,拖著尾音,“那有酬勞嗎?”

這也要酬勞?沈知意驚得睜大了眼,他沒說這是有償勞動啊。

她苦著臉,想拒絕這人強買強賣的做法,可裴彧好似知道她要拒絕,落在她發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