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稻草人坐在龍角之上晃盪腳丫,神情悠閒,甚至帶著一絲俏皮,絲毫沒有死裡逃生的心有餘悸。
“如今的世道,仙界沒了,人固有一死。可幸我長魚錄命不該絕啊。”
唐安儼故作惋惜狀:“沒能看你身死道消,真是可惜。”
谷荒澤懶得看他們鬥嘴,負手而立:“這位道友怕是打錯算盤了。”
唐安儼會意,咳嗽一聲,“我們來此乃是與白龍有約,不想插手你們仙門之事徒增因果,更別說助你復位之事。”
稻草人上兩粒黑豆眼睛生硬地轉著:在谷唐二人之間巡視了一遍,最後又落在黎噎身上,笑道:“我不知家主與你們約定何事,只不過我戰敗之時,看見家主身邊跟著一名人界小孩。”
黎噎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憂慮之色,即便他立刻平復了心情,還是被敏銳的長魚錄所捕捉到了,自信地發言:“三位想必為那稚子而來吧。”
“正是,我們將白龍要的東西帶來,他自會放人。”唐安儼平靜地說道。
“行了,”稻草人扶著龍角說道:“與他做交易無異於與虎謀皮,你這般絕頂聰明的人物怎麼會相信呢?”
唐安儼目光瞥向谷荒澤,後者不甚在意,依舊是不言語,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長魚錄是個極有眼色的角色,他冷眼瞧著唐安儼對待那白衣人謹慎服從的態度,對白衣人的身份便猜到幾分。
於是長魚錄心中暗喜得了一大助力,也不敢再擺姿態打機鋒,直接了當地說:“我知道你們不信我,可是眼下目標相同,我們理應合作,各取所需。”
他看向谷荒澤,放低姿態:“即便大人您,要應付如今龍身的家主,也要花上一絲氣力。”
“可我便不同了,我從小在家主身邊長大,知己知彼……”
谷荒澤打斷他,直截了當地問:“你對易髓靈飛訣瞭解多少?”
稻草人正襟危坐,解釋著:“易髓靈飛訣乃我長魚氏秘傳功法。只有將軍與家主方可修習。修至高層可如龍般行雲布雨,還能駕馭蛟龍及其以下的靈獸。”
“如遇不敵,像我如今這般自爆功法,則會化出龍身,同一時間功力爆漲。只不過從此脫人道而入妖道,只能以妖的身份繼續修道。”
谷荒澤靜靜地聽他說完,沉聲道:“莫拿這些書中所記糊弄於我。”
“你莫想坐山觀虎鬥。這門功法可有剋制的法門。”唐安儼在旁問道。
“大人莫急。”盜草人兩粒黑豆眼睛看向黎噎,“長魚黛雪身邊一直被我安插了探子,她在小四靈鎮上一舉一動我盡知。”
“這位便是與黛雪頗有淵源的黎老闆吧?”長魚錄特意咬重淵源二字。
“殺白龍在大人看來是易如反掌,可大人受人所託,想知道的怕是既殺家主又能幫黛雪奪回身體的關竅。”
“這才是區區接下來要說的。”
眼見白衣人不言語,長魚錄便繼續說:“所有事情,都與長魚聖地有關。”
他彷彿在回憶一件難以消化的事情,過了半晌才道:“每位進入聖地的將軍,都需要透過九道極難的試煉,透過最後一道後,便能到達藏著功法的內室。”
“區區不才,勉強透過考核。”如此時長魚錄還是人身,想必會出現驕傲的神色,他又接著說:“只不過在獲得功法前,依照吩咐我們會先對捧著功法書籍的石像叩拜,並割破手掌,將血滴在石像之上。”
“石像,叩拜,滴血……”黎噎喃喃自語,這流程聽著倒與當初的天尊有些熟悉。
“那時區區年少,並未懷疑。直到一百年家主忽然衰弱,我才有了變故。”
“我變得冷淡無情,對萬事萬物毫不在意……”
唐安儼適時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