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家長會，伍莎跟著王廠長一塊兒回家，班上幾個玩得好的同學還驚訝他們一塊兒回家。

王遠侯陰著臉不跟他們沾邊，一個人走在道路邊上，伍莎拿著家裡帶來的點心去哄他。

王遠侯一把就揮開了，“我不吃，現在別跟我說話行不行。”

伍莎僵著臉，後面的王廠長拍拍他的肩膀：“怎麼回事啊遠侯，你在國外學的紳士教育呢，到家裡了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會啦？”

王遠侯不耐煩地連自己爹的手也給揮開了。

還是伍莎自己給打的圓場，“哎喲，沒事兒老王，孩子都這樣。”

她還去熱臉貼了個王遠侯的冷屁股，“遠侯這回期中考試考得不錯喲，英語第二吧，總分也不錯。”

王遠侯臭著臉沒回他，王遠侯這個英語萬年老二已經從初一當到了初二上學期期中，他在國外跟他親媽待過，拿個第二算不得什麼很驕傲的。

倒是王廠長接過他的話，“第二而已，他們班第一那個小姑娘可真是厲害，那是科科第一，總分第一，年級排名第一，哎喲，以後肯定有出息。”

伍莎不自然地說了一句，“這個成績是還可以，但是要是弄虛作假什麼的，這種學校裡頭考試也沒啥用。”

王遠侯這回出聲了，他有些嘲諷：“人家哪裡弄虛作假了，人從初一到現在，次次考試第一名。”

伍莎啊了一聲，看了一眼趙姚，趙姚低著頭沒說話。

她只能尷尬地笑笑：“這樣啊，我就是奇怪怎麼能考這麼高。”

後面回去看似一家人但其實兩家人都沒怎麼開口了。

班上同學問起來，兩個人都不說什麼。

期中之後代數老師華老師還有些頗為關照趙姚，直到聖誕節，華老師的關照物件就變成了皎皎。

那是怎麼一回事呢。

其實聖誕節以前很少有人過，是長津湖戰役艱難勝利的日子，七零年不崇尚洋節。

到八零什麼城裡頭的迪斯科，喇叭褲，還什麼皮夾克和搖滾之後，聖誕也傳進來了。

雖然過的人沒有那麼多，但還是有人過，縣裡頭有些時髦的裝了乾淨玻璃的店，都會噴一點偽造雪花和貼聖誕老人的貼紙。

十二月二十五號聖誕節那天，天空還應景地開始飄雪，皎皎的課桌裡面又重新有人用玻璃紙折成的玫瑰，甚至還有一罐長條紙折成的小星星。

外邊飄著雪，教室裡頭的學生時不時那眼睛都瞟外邊去了，雖然東北的雪不稀奇，但是今天聖誕節啊。

往喜歡的人的課桌裡面塞東西的人都關注著自己喜歡的人的行動。

皎皎無奈地找著有署名的信就按著署名找到人，還給人家，並且說清楚，要是沒有署名的就先給放講臺上。

王遠侯看著鬆了口氣，主要是他活這麼大，接觸的農村裡頭的同學，他一直是帶著一點兒自己都沒有發覺過的優越感，他在當時覺得自己對皎皎有意思的時候並沒有想過皎皎會不會拒絕他。

以至於皎皎那天的拒絕對他的自信心的基石砸得粉碎，他一般會避免自己和皎皎單獨在一個空間裡面一塊兒待著。

現在發現，其實所有人都會被拒絕，那王遠侯倒是鬆了一大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