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皎皎去郵寄了信和一些點心郵到荷花大隊的小夥伴們。
原本皎皎給宋祈生也準備了一份,但是不知道地址,宋祈生走的時候,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他要去哪。
皎皎也不知道。
但是宋祈生來大陸了。
凱文守著巷口,颳了一下打火機的螺旋,紅黃的火苗被風吹滅,他颳了好幾下才把煙打燃。
巷子裡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砰”一聲,還有堆在牆角的竹竿和拖把掃帚噼裡啪啦倒地的聲音。
凱文回頭一看,他叼著在風中點燃的紅點明明滅滅。
被打折腿到角落的人,不自然地抽搐著,倒在地上,雙手護住頭部,口裡求饒。
“對不起,霍小爺,放過我吧,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錯了。”
黃毛對著他的胸口踹了一腳:“你怎麼說話呢,說得我們欺負了你一樣,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男人臉色淤青鮮血交錯,他抖著手伏在地上,咚咚地磕上了頭,“再給我半年,我搭上滬市的珠寶線了,半年,半年,就好了。”
宋祈生只是散漫地半倚在巷子的牆邊,垂著眼眸,他沒動身,他出手狠,每回都是見血的。
半點情緒也沒有。
怎麼想的,找霍啟借錢。
做水產珠寶破產,逃債從香江逃到大陸,走的時候帶著貨物和珠寶,應該是躊躇滿志。
如今跟死狗一樣,警都不敢報。
男人已經三十好幾,有妻子女兒,前段時間家也被砸了,偏是湊不出來翻翻的利息。
他抓住宋祈生的褲腳,哀求著,可惜青年眉眼銳利,骨骼硬朗,心狠又漠然。
男人抬眼看“霍小爺”,這霍小爺的年紀只有他一半,可是他得趴在地上哭求,對方倦冷地,居高臨下地,看他的一切舉動。
“你想活嗎?”
男人瘋狂點頭,生怕對面在只是在逗樂子。
宋祈生從懷裡抽出五張機票,是他自己和妻子女兒以及父母的機票,男人呆呆愣愣,試探性地拿過機票。
對面任由他拿過,男人心頭狂跳,止不住地點頭:“謝謝謝謝,我回去叫他們。”
“已經給你送到機場去了。”
他諾諾地說:“那我回去收拾東西。”
對面一腳踹到他的腹部,從地面摩擦踹出角落,撞到對面的牆,腦袋裡翻湧出疼痛,手肘被擦出一條血跡。
他護著腹部,畏畏縮縮地看去剛剛還好好說話給他機票的青年,對上他那雙眼睛,漠然漆黑,像蟄伏著野獸的黎明之前。
青年嘴角扯出一抹笑,“你哪有什麼東西要收拾,那是我的。”
男人雙手抱胸,不可置信“可是,我不帶一分錢去美利堅會死的。”
對方沒有表情,“你在這裡也會死的。”
男人不敢再說話,順從地起來,跛著腳跟著他們上車去機場。
他知道霍小爺也不是什麼好用的工具,直接略過霍先生,把他的珠寶貨物以及珍珠產地易主。
可是沒有辦法,他想活著,想活著就得先死,社會意義上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