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穿著白領襯衫加西裝,滿身不自在,黃毛和挑染一撮白毛的青年都把頭髮染回了黑色。
凱文悄悄和陳斌說:“我怎麼變生意人了。”
陳斌原本是一頭黃毛,結果,宋祈生這些天不知道在搗鼓什麼,放走了霍先生要抓的債人,從廣省折騰到京省。
原本柯敬的珠寶線和貨已經轉到宋祈生手上了,宋祈生派人暗裡收集了對接方和那塊抵押地。
明明對接和人都在滬市,他一個人去了一趟他原本東北那塊,就非要走京省了,京省和滬市消費度差不多,滬市有人有對接,甚至對珠寶的消費意願更高。
京省的珠寶線可以說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更別說資格證查得嚴,商貿大樓租金也更貴一些,怎麼說,這霍小爺做滬市不是更好嗎?
陳斌想了想,“我也是,怪彆扭的,上回生哥約了司法局的副局,我都嚇一跳。”
可不是嘛,他們這身份碰到司法局跟耗子見了貓,躲都來不及,也不知道宋祈生怎麼約上的。
他們兩個守著貨,宋祈生嫌他們一股混混味兒,叫人收拾精神了再跟著他。
凱文多委屈啊,他可不就是混混嘛,跟著宋祈生的哪個不混。
——
宋祈生卻在和人打桌球,約的還是司法局的副局長,選的地方隱私性很好,剛走裡面以為就是普通的衚衕。
京省的衚衕和院子是有包裹性和隔絕性的,不跟著人你都不一定找得到地方。
往裡繞一圈又繞一圈,跟著穿著旗袍的端莊芙蓉笑面兒的姑娘,一挑簾子,才看得見裡面的別有洞天。
上二樓,檯面旁邊有木雕的翠鳥,一根羽毛一根羽毛上的色,點的幾盞做舊的燈籠。
壓低的球杆重的一撞,一聲脆響,白色球撞擊到檯面邊上轉變方向,在四散的滾動裡,撞到一顆紅色的球,骨碌碌地入了庫。
匍匐在臺面的青年,眼如鷹鵠,抬杆起來。
徐副局拍拍他的肩,“技術不錯啊,輕推會更穩一點。”
青年笑一聲,語氣不明:“輕推多沒意思,打進去了也不好玩。”
徐副局接過他的杆子,調整好姿態,重重一杆,白球撞擊到藍色球,藍色球被重撞入庫。
“輕推是沒意思。”
徐副局揚了揚手,叫旁邊人把東西放在這下去,旁邊的人立馬出了包廂,把門關上了。
他從箱子裡拿出列印出來的合同和資料遞給宋祈生,宋祈生翻了資料,抬眼看他,徐副司令彈扣杯壁的手指停下來。
宋祈生說了句:“麻煩徐局了。”抬手揚了杯酒喝下去,把手提箱遞給徐副局。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兩個人的檯球,一個打了一杆,卻說是約的檯球,但是都滿意地散了,宋祈生看了眼外面的榕樹,太陽剛西沉,橘黃的陽光跳進古色古香的室內。
木雕的翠鳥眼珠子兩粒漆黑,宋祈生看了一眼,朝它笑了一下。
徐副局把籠子裡面的木翠鳥掰下來,旁邊人進來看他的意思,把鳥砸了個稀碎,空心的木鳥腹部,黑色裝置連線著兩粒褐色眼珠。
徐副局心裡一驚,又怕又怒,也不知道和宋祈生合作是好還是壞,不過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和洞察力,做合作伙伴總比做對手好多了。
他給對方在珠寶線上鋪路,而對方對他的承諾——
徐副局開啟手提箱,兩條金燦燦的金條裝在兩邊的箱子壁上。
對方說——“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這還小小心意,徐副局把手提箱關上,心裡忐忑地回想起來對方漆黑的眼眸,是個人物。
如果皎皎在這裡,她一定沒法將現在這個宋祈生和生生聯絡上,因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