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聞歆知道她有這個想法，肯定會告訴她，被愛的時候鮮花和珠寶都確定不了愛意。

為什麼呢？

因為聞歆作為自由投稿作家，知道她知道Glamor珠寶這個牌子大肆營銷起來的愛與珠寶的聯絡。

她也知道這個象徵的純潔愛戀的藍色妖姬，美麗憂鬱的藍色是用染色劑染成的。

珠寶和鮮花都是由營銷起來和愛聯絡上的東西，奢侈品喜歡與愛情相聯絡，不僅僅是因為愛情也同樣奢侈，還因為愛情可以讓人願意成為冤大頭。

愛不與鮮花相聯絡，也同樣不與珠寶相聯絡。

可是姜兆年將染色的玫瑰和昂貴得他只能買到碎鑽的珠寶遞給她的時候，還遞了自己滾燙的心。

在這時，愛與愛相連，鮮花和珠寶變成了愛的媒介。

Glamor珠寶的碎鑽戒指和黑色絲絨首飾盒被聞歆留在家裡的保險櫃裡頭。

宋祈生留在皎皎的家裡的東西，有小學同學錄的第一頁，還有皎皎不知情的漂亮玻璃盞。

還有一個他們兩個人都不知道的，被姜兆年買回來，被聞歆鄭重鎖在保險櫃的碎鑽戒指。

他嗤之以鼻的叫人營銷起來的愛和珠寶相聯絡的算得上Glamor最便宜的碎鑽戒指，被人鄭而重之的連同包裝盒一塊兒放在放房產證的保險櫃。

宋祈生坐在mefloat頂樓，喝了一口據說是逞陽產的銀尖茶，什麼品種不知道，他也喝不出來，渴了就喝一口，把泡出來纖細嬌嫩的茶葉咀嚼嚥下。

茶香混著微微澀口的苦，宋祈生愛喝茶，但他連茶的好壞都喝不出來，可是微苦的味道讓他心安。

凱文如今還挺有模有樣，跟著宋祈生出去應酬了幾回，嘴巴不會說總會喝，一副義氣的少年英傑樣子居然也走得挺順。

他朝下看，嘖嘖兩聲，“果然愛情是最好的招牌。”

宋祈生垂眸，無所謂地說:“他們信這個。”

言外之意就是他完全不信，珠寶和愛情，地上挖出來的石頭和人心有什麼好比的。

他喜歡一個人，難道還可以用項鍊，用戒指，用那透明的純度高的石頭把那個人的手腳捆綁住？

難道地上挖出來的石頭能讓美麗優秀的姑娘把目光放到他身上嗎？

不可能的，就像他連見她一面都不敢，就像他甚至不敢出現在她面前說:“皎皎，我在這裡。”

他怕對方問他:“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跟我說就走了呢？”

可是晚上做夢的時候，是皎皎那時候出藝體中心，她捧著資料在看，雨過天晴，葉子上還沒幹透的水滴落到她的肩膀上。

宋祈生在mefloat三樓，他看到對方微蹙眉頭，因為早上下雨，她把帶了的紙巾都借給同學了。

他想去擦拭掉滴落在她纖細熒白的肩胛處的雨滴。

他的夢境隨著他的心意，不可思議的瞬移到皎皎面前，他踩著的是雲朵，也是他的心尖。

皎皎的髮絲被微風佛到臉上，她低頭整理一下，抬頭看到他。

他不自禁地叫了一聲她的小名:“皎皎。”

少女疑惑地歪了歪頭，校服前面的領子只拉到鎖骨，隨著她說話微微有點兒起伏，“你好，你是？”

宋祈生突然驚醒，室內寂靜無聲，床頭一盞一直開著的小夜燈噗呲一聲，剛好在這時熄滅。

無盡的暗色朝他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