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看不下去，“去醫院啊，保佑什麼保佑。”

陳冀回來，沒聽見聲響了，才鬆一口氣，探頭看過來對視上皎皎的視線。

皎皎走過去檢視沈恣成的右胳膊，轉頭朝陳冀看過去“報警了嗎？”

陳冀有些難為情道:“我，我不會用電話亭。”

許巍東一口氣哽在那裡，他趕忙跑出去報警了，陳冀有些腿軟，許巍東看過來的眼神頗有些:“你不會你跑去幹啥”的譴責意味。

他有些慌張，嘴巴里面說著:“我，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學校裡面還有點事兒，我就先走了。”

和皎皎一塊兒去市圖書館就有時間，如今碰到事情了，卻說學校裡有事，不過兩個人都不是很計較，讓他先走了。

皎皎轉過去“我送你去醫院吧。”

沈恣成捂住胳膊，鮮血從他指縫裡面透出來，他臉上痛楚一閃而過，又覺得這點傷露出這個表情，太沒男人味兒了。

皎皎扶住他往外走，沈恣成太重了，明明只有胳膊受傷，偏把重量壓在皎皎身上。

皎皎想著要不然這好事就做一半兒吧，剛好踢到一顆石子，皎皎一個踉蹌，她右腿一崴，沈恣成卻站正了，還給皎皎撈了一把。

皎皎有點氣:“你不是能走嗎？自己走。”

沈恣成懶懶散散站正了一點，還是有點半靠著皎皎，其實他其他地方也不是完全沒受到影響，右腿遭了幾下竹竿揮杆，有些站不太穩。

而且斜靠著皎皎，低頭能看到她一截晃眼的熒白的脖頸，看著就感覺面板溫潤，淺淺的溼潤的梔子花香在皎皎的髮絲間淺淺散開。

他問:“你用的梔子味兒的洗髮水嗎？”

皎皎嗯了一聲，又搖搖頭。

沈恣成低笑，“到底是還是不是啊。”

“梔子花味兒的沐浴露。你別逼逼賴賴了，快點走吧。”

沈恣成大為驚奇:“你還會說這樣的詞呢。那你會說髒話嗎？”

皎皎不想理他。

都不回他了，他還靠在皎皎身上笑，一顫一顫的，實在不知道哪裡好笑。

笑完之後兩個人沉默了一段時間，沈恣成嗓音有些晦澀:“你覺得，我高中是不是太混了。”

皎皎搖搖頭。

沈恣成疑惑地說:“你不覺得嗎？他們都這麼說。”

皎皎誠實地說:“我的意思是不知道，我不關注你。”

沈恣成被哽了一口氣，心裡頭上不去下不來的，原本還想剖析一番，偏偏皎皎半點也不懂這煽情的氛圍。

兩個人又沉默了一段時間，沈恣成半邊靠著皎皎實在給她造成的巨大負擔，他稍微又起來了一點，是左邊靠著的。

右邊胳膊沾著血跡沒靠過來，怕沾到她校服上，黑色的外套被捅出來一個窟窿眼兒，他沒頭沒尾地說:“喂，姜錦書，你欠我一輛車。”

她只是送了裴嶺北沒送他而已，怎麼就變成欠他的了。

他繼續說:“我不要車了，你給我造一架飛機吧。”

皎皎瞪著眼睛，不可置信:“你要點臉吧。”

沈恣成又靠在皎皎身上一邊抖一邊悶笑。

有點毛病。

當快要到醫院時，她的目光停駐在路旁一個沉默而清俊的背影，那個身影往前走，身邊跟著一個和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女生。

他寬肩窄腰，身姿挺拔，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和深色褲子，顯得格外銳利清俊。

那人側過臉，熟悉感撲面而來，他開啟銀色雪鐵龍的車門上了駕駛位，他看路況，微微轉過頭，皎皎和他的目光交匯。

她不會認錯的，那是宋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