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藏坦然地抬頭直視著重弧的眼睛：“重弧首席，我十九歲就跟了您了，到現在五年了，如果您還是不信任我，那就殺了我吧。”

冰涼的槍口順著他的下巴慢慢上滑，最後停在他太陽穴處，重弧眼中帶著三分笑意：“是啊，五年了…警官，您藏的可真好啊，連我都被你糊弄過去了。”

重弧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您聽過一句話嗎，你們臥底的前輩應該告訴過你…”

“長年累月步步為營，毫釐之失滿盤皆輸。”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費腦力狡辯也沒用了，阿藏冷笑一聲：“那請問我的毫釐之失失在哪裡呢？”

重弧站起身，將手槍插回腿上綁著的槍袋裡：“阿紫初來乍到就被提為領班，這裡我不在，最大的就是你，能把她提拔起來就只能是你，不過你還是很聰明的，我殺噻埡回來的時候，你拿鞭子要抽她，是故意演給我看的吧。說實話，我確實被你糊弄過去了。”重弧伸手從伏倉手裡接過一把匕首，細細擦拭著：“之前，我被伏擊，也是你通知的desert，他的許可權沒有我高查不到我的行蹤，但是你可以，你想借他的手殺了我，所以將我的行蹤漏給了他。”

阿藏低著頭默不作聲，重弧垂眸看他，眼神憐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給總部墊話的人不是老六是你吧，desert殺不了我，你又想借獨孤絕的手弄死我？”

伏倉愣了一下，明顯沒想到這裡，重弧繼續道：“老六隻不過是被你幾句話誘導了，所以剛才我故意問他有沒有向總部彙報，看他的反應明顯不知道這回事。你也很聰明，在他告狀的時候叫我，想打斷我和他的交流，這樣他為了證明他是對的，就會和你對峙，這樣我的視線就會轉移到你和他誰說的是真話上，轉移視線從而掩蓋事實，只要這一點壓住了，你就有辦法把所有的破綻圓回來。”

重弧蹲下來，用匕首挑起他的下巴：“可惜了，人算不如天算，有的時候運氣很重要，你沒有想到阿紫在廁所發訊息的時候會被老六剛好撞了個正著，發的什麼呢？讓我猜猜，應該是‘三天後，TIO首席殺手重弧會和納木錯合作走一批毒品進中國’，之前我和納木錯在包廂裡談話的時候，你來叫我處理拳場的事剛好聽見了，對嗎？”

阿藏沉默了半響，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desert伏擊我的時候。”重弧眼中藏著三分笑意：“不過我一直以為你是別家派來的探子，沒想到你居然是條子。”

“你是怎麼確定我是臥底的？”

重弧惋惜道：“所有警察的通病，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戰友。但我們犯罪分子的規矩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所以剛剛你在走廊裡護著阿紫的動作露餡兒了。”

阿藏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笑的聲嘶力竭：“重弧，我死在你手裡不冤。”他眼中含淚：“你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重弧和他對視，在他眼中看到了一個初心不改的警察的信念，也看到他準備犧牲的勇氣，重弧嘖嘖了兩聲道：“你們中國的警察個個都有骨氣，說實話我挺佩服你們的，是條漢子。”

重弧向伏倉使了個眼色，伏倉會意從屋裡拿出三個密碼箱擺在地上開啟，裡面一根根金條整齊地排列著，重弧站起身走回沙發旁坐下：“臥底有什麼好當的，整天提心吊膽，他們給你多少錢你這麼賣命？跟我幹吧，我保證你榮華富貴，掙得錢永遠比花的多。”

阿藏看了那些金條一眼就毫不留戀的移開目光：“能不能趕緊給個痛快，別耽誤我投胎。”

重弧無奈的笑了：“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聊。”他目光轉向一旁一直默不作聲一動不動的阿紫：“這位女警官要不要發表點什麼意見，還是說您要繼續對著地毯格物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