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機想再查查天氣,卻見螢幕上好幾條未接來電。
還沒來得及細看,最新的一條電話又撥了進來。
宋勘按了接聽:“兄弟,這麼晚還不睡?”
“在哪?”
瞿溫書道:“舒姨找不到你,剛打到我這裡。”
“我媽?”
宋勘一愣,往回翻了翻來電,“……剛在外面,手機靜音了。有說什麼事嗎?”
隔著線路。
瞿溫書電話裡說話的語氣要比平日更冷幾分,像浸了夜裡的寒意:“舒姨說,以前從沒有過這種情況。你和連夏在一起?”
身旁的男孩睡得不太安穩,眉梢似是輕輕擰起。
哪怕兩人從小一個院裡長大,兩家人關係甚篤,宋勘依舊摸不太準瞿溫書的性子。
他太內斂,只要他不想暴露的,外人永遠無法窺見半分。
可瞿溫書卻又同樣太善於處理人際,目光尖銳,不同的場合,如魚得水。
宋勘不確定自己的話能不能騙過瞿溫書。
可他還是開了口:“沒,在外面喝酒,醉翻了,剛醒。”
宋勘聽到了電話另一端的沉默。
相識十幾年。
這是兩人之間第一次如此沉默。
卻也不過片刻。
“給舒姨回個電話,掛了。”
瞿溫書不知是沒聽出來,還是根本無意深究。
線斷得乾淨利落,聽不出一點猶豫逗留。
連綿一宿的降雨終於在天亮堪堪停了下來。
可惜雨雖然停了,天卻依舊沒亮起來,灰霾又陰鬱,令人格外壓抑。
方遠早已經開車等在別墅前的綠地。
見瞿溫書從門口出來,他趕忙下車,按慣例拉開車門,等待boss上車的同時,在心裡快速回憶一遍等會兒要上報的各項事宜。
瞿溫書身形頎長,五官一等一的出挑。
哪怕永遠只穿管家搭配好的西裝套件,也是個最稱職的衣架子,因此每次進公司時都能被許多女員工偷偷拍了發在公司聊天群裡:今日份老闆靚照√,今日資本家專屬雞血√。
以瞿溫書的腳步,從別墅大門從庭院綠地一般只需要最多一分鐘時間。
而今天方遠在心裡背誦完了行程,還沒等到老闆過來。
他下意識瞧了一眼,卻見瞿溫書站在院裡向旁邊那棟別墅看了半晌。
上車。
瞿溫書眉目如往,看不出端倪:“門崗那裡停一下。”
方遠趕忙點頭。
卡宴停在保安室門口。
“瞿氏控股”掌權人這段時間住在“浣花壹號”的訊息是個眾所周知的秘密,保安隊為此甚至加強了巡邏,生怕這位b市最年輕的權貴哪裡不滿。
保安隊長抹著汗走到車前:“瞿總,昨晚是我親自值班,您……”
瞿溫書氣度算得上溫和:“宋氏小少爺昨晚回來了嗎?”
按理說這屬於客戶的隱私,絕不容許透露。
可對面是傳聞中最隻手遮天,最難以揣度的瞿溫書。
“沒,小宋總的車沒回來,我夜巡的時候,小宋總家一直沒亮燈。”
保安隊長小心翼翼道,“那個,瞿總,這件事能不能麻煩您……”
“他不會知道的。”
瞿溫書露出個禮貌的毫無溫度的笑意,“謝謝。”
早高峰的擁擠永遠困擾著城市化的程序。
黑色卡宴頂配的身價和車後顯眼的車牌為它避免了許多不必要的加塞,卻也依舊在車流中寸步難行。
好在“瞿氏控股”這位最年輕的家主向來擁有強心針一般穩定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