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瓷片割出傷口的腿,當著所有人的面搭在了瞿溫書平展熨帖的昂貴西裝上。
然後撇了撇嘴,不太高興的將滲出的血擦在男人面料昂貴的西裝褲。
楊叔已經飛快將碘酒和紗布從屋內取了出來,拿給瞿溫書。
瞿溫書的動作分外小心,像是捧著一件易碎的珍寶,呵護又擔憂。
連夏放在瞿溫書腿上的腳細嫩而蒼白,星星點點的血點順著幾乎沒有血色的肌膚落下來,顯出種獻祭般的美感。
瞿溫書握住連夏的小腿。
過分的不適讓少年擰著眉梢又十足任性的踢了踢,踢皺了瞿溫書筆挺的西褲。
接著軟而綿的嗓音響起來:“瞿叔叔,我疼。”
面前的男孩軟弱、嬌氣、放肆、像是一點點疼痛都無法經受, 立刻就要鬧著哭著讓自己開心。
終其從商幾十年,瞿老爺子也從沒見過,像眼前的人這樣挑剔, 驕縱又難纏的人。
可偏偏他又的確看上去脆弱極了。
在普通人看來不過是幾分鐘就能癒合的陶瓷片割傷,放在他身上卻像是成了經久難愈的傷痕, 明明已經擦過了碘伏,又壓了紗布。
可絲絲縷縷的血卻還是一點點滲透了紗布, 重新猩紅而扎眼的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瞿老爺子也親眼看到自己引以為傲的瞿家繼承人幾乎是跪在了地上,將清瘦的少年徹底拉進了懷裡,用幾乎不穩的手壓在連夏一道道的割傷上。
身形頎長的男人從來筆直而寬厚的肩耷下來。
顫抖的吻了吻懷中男孩:“沒事, 醫生馬上就來了, 不要怕,寶貝。”
“我沒怕。”
連夏老實的往瞿溫書懷裡縮了縮,“但我不喜歡你家老宅,陰森森的。”
瞿溫書嗯了聲:“我帶你走,我們現在就走。”
連夏:“把你媽媽也帶上, 我也想要媽媽。”
瞿溫書:“好。”
連夏:“不要那個臭老頭。”
瞿溫書:“我知道。”
連夏滿意了,他當著瞿老爺子的面湊上前,主動親了瞿溫書一口,然後轉過臉,朝老爺子露出一個鬼臉:“垃圾老頭。”
瞿老爺子:“瞿溫書!”
瞿溫書輕而易舉將懷中幾乎沒什麼重量的男孩抱起來, 又吩咐楊叔帶上白橙所需的必須生活物品。
“爺爺,那我們就告辭了。”
瞿老爺子徹底沉了臉, 手中的柺杖狠狠往地上一砸:“瞿溫書, 你今天敢走出這個門, 明天我就能讓瞿氏家主換成你弟弟!”
院內的樹木在風中搖曳。
瞿溫書原本向前的腳步停駐,片刻後聲音極輕的一笑。
“爺爺, 準確說,我沒有弟弟。”
瞿溫書道,“但如果你是指瞿楚舟,那你大可以試試。”
瞿溫書道:“爺爺,這麼多年了,你不會還以為,瞿氏仍舊是你的池中之物吧。”
夜風捲起連綿的呼嘯聲,又將像是某種嗚咽的颯颯之音傳入耳中。
在瞿溫書即將抱著懷中人離開這方小院之前。
楚舟突然道:“連夏,你就這樣決定了嗎?”
瞿溫書動作微微一僵。
連夏的腦袋從瞿溫書肩頭探出來,眨了眨眼睛:“可是我不想走路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過幾天來接我。”
連夏攀著瞿溫書的肩膀,朝瞿楚舟拋了個飛吻。
“或者。”
連夏想了想,甜甜的笑了一下,“祝你早日等到打敗你哥的那一天,我願意成為最昂貴的戰利品。”
“愛你哦,楚舟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