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書莉不愧是專家,幾句話便把卓青遠撩撥的心神動盪。
日本人,松田老鄉,松田的女人。
郝書莉成功地激憤卓青遠的仇日情緒,彷彿離開這個門,就是民族罪人。
在門開啟之前,卓青遠是憤怒的。他像一頭憤怒的公牛,猛烈地撞擊著。
在門開啟之後,卓青遠是愧疚的。他又像個愧疚的刺蝟,外面堅強,內心脆弱。
卓青遠一直泡到晚上餐廳上人,吃完晚飯才走。
應付郝書莉,費時耗力,他需要補充能量。
“松田最近不在家?”卓青遠邊吃邊問。
“他最近在上海,他在北京和上海還有其它幾個地方都有生意,到處跑。”
“他是做什麼的?都開餐廳?還是做實體?”
“都不是,他是搞投資的。”
“怪不得你不跟我們玩,原來是傍上大款了。”
“他在日本有家室,我呢,也就在華陽替他充當個門面。你知道他為什麼開這家餐廳嗎?”
“日本人的心思,我哪猜得出來。”
“餐廳是資訊交流最密集的地方,越是高檔的餐廳,越能收集到頂級的政策資訊。來這裡就餐的,非富即貴,營利不是目地,人才交流才是王道。”
“操他媽的,搞情報的是吧?”
“這是人家聰明的地方。所以我才捨不得走,這裡認識的,都是高富帥。”
“那老子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以後有什麼重要資訊,你得隨時轉告給我。”
“條件呢?”
“別痴心妄想了,剛才已經說過,十不過三。”
“真拿自己當回事,放心吧,我不會賴著你。那個事對我來說就像吃東西,沒嘗過的,總想試一試。嘗過,也就遂了心願。”
“我是什麼?飯後甜點?”
“你是朝天椒,淺嘗可以,吃多辣嘴。”
卓青遠深知郝書莉的嘴上功夫,任何時候與她爭論都討不到半點便宜。既然如此,他從來不指望在言語上討便宜,任由她說。
根據安排,白園榮的骨灰要先接回高家灣停靈三天,然後再同金玉梅的骨灰一起接回老家。
卓青遠只跟高書松打個照面,就把高家灣的人事安排交待清楚。現在還需要確認卓莊村該安排哪些人來接靈?
為此卓青遠不得不兩頭跑,別的事他可以交辦,這件事他堅持親力親為。
中間僅隔一個星期,卓青遠再次回村就感受到明顯的變化。
當他走在村裡時,以往那些熟悉和不熟悉的人都主動地跟他打著招呼,那種感覺倍感親切。
事實證明,只要有錢,這個世界就會變得無盡溫柔。曾經的卓飛不可一世,如今再看他時,竟多出一分謙卑之姿。
根據議程安排,卓雲武在大爺爺的授意下,從村裡選出二十位德高望重的代表,會同族親近友,組成浩蕩的五十來人隊伍。
公司派出兩輛大巴車,將一眾人等全部接至郡安縣的酒店,等候著下一步的安排。
卓青玉和廖澤偉帶著兩個孩子,以及他們本家的親友們提前一天到達華陽。與此同時,夏七和秦雪也在同一天先到卓青遠家裡。
卓雲海第一次參觀兒子的家,倒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卓青玉和卓青遠早已習以為常,但凡有事也不跟他商量。
家裡除了秦雪和夏七再無其無他人,卓青玉覺得有些冷清。
十年前,母親的葬禮她沒有參加,現在回想起來多少有些懊悔。
第二天早上,一行人從家裡出發。當車子抵達陵園門口的時候,卓青玉終於繃不住了,忍不住地哭泣起來。
殯儀公司的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