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無意,聽著有心。
秦可卿什麼樣,賈元春當然知道,但因為賈母的不作為,所以她催促了無數次,長房的事情依然沒有頭緒。而隨著皇帝這段時間的動作越來越多,對她的興趣也是越來越少,所以賈元春有些害怕。
雖然她早早的就已經表明了忠心,但伴君如伴虎,皇帝這段時間可是才收拾了老義忠親王從前的一個下屬、誰又知道下一個會不會就輪到賈家。
萬一皇帝覺得賈元春此舉是牆頭草或者是燈下黑,拿她跳進黃河也是洗不清的。
原本賈元春這些也並不放在心上,但挨不住後來跟皇帝請安的時候,看見那位臉上那一閃而過的不耐煩。
又因為此前吳貴妃在太后皇后跟前說的詞,所以賈元春為了以防萬一,這才又讓剛回去的夏忠回來。
湊到賈政耳邊輕語,夏忠跟賈政說了賈元春的意思。
前朝如今又在進行一場大的清洗,後宮又有吳貴妃這樣生恐天下不亂的人存在,生怕將來皇帝因為秦可卿的事情遷怒於自己,所以賈元春讓夏忠轉告的,就是讓兩兩家趕快分家,不要再有牽扯。
至於爵位這方面,在賈元春看來,只要將來長房覆滅,以她今時今日的地位,將爵位搶過來,並不是難事。
心裡“咯噔”一下,賈政臉上有些難看。
原本他今天都要選擇放棄的,但如今按照賈元春的意思,外頭秦可卿身份不明的訊息越傳越烈額,若是等上達天聽,摺子到了皇帝跟前,賈府怕是有一番難事。
再次謝別夏忠,賈政一臉寒色的又進了祠堂。
“如何?這次是所謂何事?”
從賈政的表情看得出來不是什麼好事情,賈母的心不由自主又提了起來。
原本條件反射,賈政是想著上前悄悄告訴賈母的,只是稍瞬想起賈鏈自己早就將秦可卿身份的話題公注於眾,無奈之餘,眸子陰寒的掃視圍觀眾人一眼,賈政曉得這是最後的機會,當即沉吟一番,然後朝眾人開口。
“剛才我說璉哥兒媳婦身份問題,你們說是以訛傳訛謠傳。但剛才娘娘身邊伺候的夏公公前來,告訴我的可是皇上正在朝堂進行大清洗,想來為的什麼諸位也是知道的。
而璉哥兒媳婦的身份,娘娘可是也特意言明,如今聖上是抱著寧殺錯不放過你,若是你們一意孤行,那屆時就不要怪我了。”
屋子原有的議論聲停下來,眾人看著賈政,又看看賈璉。
剛才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基於秦可卿不是老義忠親王女兒的前提上來說的。
人都是自私的,雖然賈璉林如海剛才對秦可卿身份的傳言進行了回應,但如今仔細想想,好像兩個人都並未正面回答秦可卿身份的問題。
而如今賈政說得言之鑿鑿的,臉上表情又很是凝重,所以一時竟是鎮住許多人。
很滿意眾人的反應,賈政皺眉看賈璉林如海一眼,隨後跟賈母打恭,轉身朝著賈璉佯裝帶著幾分祈求的開口。
“璉哥兒你恨我也罷,但如今既是娘娘已經發話,叔叔勸你最好還是不要掙扎了,若是拉了全族人給你賠命,卻是太傷陰德。”
沉默聲中漸漸冒出複議,賈璉臉上帶笑,卻是依舊篤定的開口。
“我以為此前已經說得很清楚,我長房一脈,是祖父親自挑選的繼承人,而且此前已經將所有東西都分好的。不管我媳婦是什麼人,有什麼樣的背景,如今她既是已經嫁到了我們賈家,那就是我們賈家的人。
還是那句老話,二叔若實在懼怕,可今日就將遷族文書籤了,左右娘娘有先見之明,闔府集資的大觀園如今也被娘娘賞給了你們,二叔簽了文書走就是,我們也不攔著你。”
說完似乎想起什麼,又特意看著賈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