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來找到我,不是去找別人呢?很簡單,因為他兒媳婦的案發現場,是我第一個趕到的。這個表述不是很準確啊。應該說我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警察。而且事後,也是我作為警察和田文明做的交流。所以,他記得我。」
「當時我正好在案發地附近,就在那個小巷子口對面,直線距離不到 100 米的地方處理一起糾紛呢。也是怨我這個人平時話多,都解決完了,還要把那幾個喝了酒鬧事的人拉著訓話。如果我處理完了就走了,到馬路對面看看,是不是就有可能和那個進到箱子裡殺人的兇手打個照面。擦肩而過,或者看到背影。」
「如果是那樣,說不定,我當時就能發現這個人是可疑的。因為殺人犯的身上,都有一種氣息嘛。我肯定能感覺出來的。」
阮益達越說越高興,甚至都有點眉飛色舞的感覺了。和他面對面的宋允銘的臉色卻已經開始陰晴不定。
「這個世界可真是奇妙啊,田文明自己是 20 年前昆州十幾起兇案的連環殺手,手段殘忍,膽大妄為。而且反偵查能力很強,心理抗壓能力也很強。警察查了那麼多年,都沒能找到他,他還能頂著警察的壓力,繼續作案。」
「到了 20 年後的今天,自己的親屬,卻成了另一個連環殺手的刀下之鬼,你說這是天道輪迴,還是冤冤相報?」
「你……」
一句話只說了一個「你」字,剛開了個頭,左曉清就被田道巍帶來的其中一個「小弟」捂住嘴,抵在了牆上。力道掌握得還可以,沒有把左曉清的頭重重地撞在牆上。
看得出來,也是個「老手」。
同時亮出來的,還有一柄匕首。刀尖,伸到了咽喉的位置,只是沒有抵到面板上,還保持了一段距離。
還在電梯裡,田道巍就做好了對左曉清表現強硬的準備,還對自己的兩個「手下」也做了交代。左曉清這個對田道巍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中年婦女,也是早就讓田道巍咬牙切齒。
原本以為會遇到反抗,至少是叱罵的,田道巍還做好了上點手段的準備。哪怕對方是個女的。
這個處理方式,一則是替自己出出氣,受了左曉清好幾次的搶白,怎麼也得找回點場子來,不然自己這「江湖人士」的名頭,算是白叫了。還有就是給左曉清一個下馬威,讓左曉清不要出什麼亂子,不要想不斷挑戰自己。
尤其是在馬上就要動手抓住自己認定的那個「嫌疑人」的當口。
可是不能出什麼意外的。
但是,捂住嘴,被強有力的手臂抵在牆上的左曉清卻是意外地一句話也沒說,連臉上的表情變化都幾乎沒有。好像是早就知道了這一幕是肯定要出現的。
那柄亮出來嚇唬人的匕首,倒是顯得多餘了。
「我放開 你,但是你不能亂叫,也不能亂來。聽我的命令,按我的指示來。我不會傷害你,承諾給你的錢,一分也不少你的。」
帶著另一個「小弟」,在幾個房間裡仔細檢視了一遍,包括床下,衣櫃,窗簾後,陽臺,連廁所都看了。在確定屋子裡沒有藏著人,沒有事先埋伏下什麼人之後,田道巍重新回到了門口,靠近左曉清,陰沉著聲音說道。
「我和你沒有厲害關係,也沒有利益衝突。聽我的指揮,我不會害你。」
說完了,自己不放心,又繼續補充道。
「我和孫渝明也沒有厲害衝突,我也不會害他,讓你把他約出來,我就是找他問幾句話,問完了就走。你放心,我不會對他動手,也不會動刀子。只要他配合我,我保證,不會牽連你,問完我就走了。」
還是不放心,又繼續補充道,同樣的一句話,還重複了兩次。說話的時候,田道巍額頭冒出了汗珠,語氣也有些結巴磕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