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這條路,可以節省至少一半的時間。然後在距離家直線距離不到 500 米的地方,遭遇兇手,被殺。
一步天堂,一步地獄。走錯了,就是一條不歸路。
如果不是自己軋帳出了問題,就不會找到齊慧欣幫忙查帳目。如果不是留下來幫忙查帳目,齊慧欣就可以更早回家。如果不是自己半路接到電話說家裡有事,齊慧欣就不會中途下車。
如果接到電話以後,自己不那麼猶豫,堅決一點,堅持把齊慧欣送到小區門口,其實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後面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齊慧欣也就不會死。
可齊慧欣就是死了。
因為這種自責,案發之後,劉凡鈺一直請假在家,其間只是到荊山分局做了一次筆錄,核實了一些問題。
她也想過到齊慧欣家裡看看。但又不知道去哪個家。夫家,孃家,都不對。就因為這種負罪感,當田道巍用齊慧欣的手機號碼聯絡自己的時候,她都差點嚇死了。
「小劉,不要慌,我是田道巍。」
「田哥,田哥。」
「不要慌,別著急。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田哥,對不起。」
劉凡鈺感覺自己都要哭了。而且是情緒徹底崩潰的哭。
「死都死了,不用說對不起。人又不是你殺的。」
這句話比直接罵人還要狠。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劉凡鈺大概不知道這句話,但她現在在確實地感受這句話的意思。
「小劉,我知道,你和我們家孩子她媽關係很好。」
「是,劉哥。我還去你們家吃過飯。璞蕊奶奶做的菜很好吃。」
劉凡鈺的聲音已經小到幾不可聞。
「小劉,我想找你幫個忙。幫我聯絡個人,把她約出來。」
「啊!什麼人?」
愧疚是愧疚,但犯法的事,劉凡鈺還是不敢做的。
「別誤會,犯法的事情,我也不敢找你做,我自己都不敢做的。是一個女的,我打聽到,她可能有一些案發那天晚上的線索。我想跟她打聽打聽。交給警方。」
「女的!」
劉凡鈺的警惕性降低了。
「你要我做什麼?」
「也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情,就是你幫我把她約出來,找個地方我和她見一面。看她能不能幫幫我,給我提供些警察沒注意的線索,幫助警察破案。」
電話那頭的田道巍言辭懇切,加上一直壓在心裡的負罪感和愧疚心理,劉凡鈺已經決定答應了。
「我需要在場嗎?」
「你擔心我圖謀不軌的話,也可以在一邊聽著。」
皮球又提到了劉凡鈺的腳下。
「她叫什麼名字?」
「左小青,昆州市疾控中心的職工。」
「我們應該怎麼稱呼您?大姐,還是馮副廠長?」
盧一品斟酌著自己的用詞,眼前的這個女性,和他母親差不多年紀。同這個年齡的女性打交道,他不擅長。
「我是 1960 年出生的人,今年 58 歲。你叫我大姐也可以,叫聲阿姨也可以。只是稱呼你就好了,不用叫您。」
眼前這個穿著得體,儀容儀態自然大方,表情泰然。頭髮雖然看得出來是染黑的,但依然梳得一絲不苟的女士,已經是近 60 歲的老年人了。
化了淡妝,臉上的老年斑,皺紋,都遮蓋掉了。而且化妝的手藝還不錯,很恰當。沒有強行「裝嫩」的痕跡,更沒有濃妝艷抹。
素色的短袖襯衫,黑褲子,平底皮鞋。
這的確是一個「女強人」的形象。
而且是經歷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