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巧。
傅雲深盯著菸頭看了兩秒,無奈地扔進路邊的垃圾桶裡。
手機響了兩下,他拿出來看了眼,手指往上一劃,已讀不回。
做完這些,許辭正好從便利店出來,頭髮被吹得四散,冷風一道道刮在她瓷色的面板上,身上的棕色呢子大衣裹得緊,跑到他面前,抖著身子往他手裡塞了一個飯糰,「茄汁雞塊的,還是熱的,你快吃。」
飯糰小小的,剛好可以整個握住,捏在手裡,燙地他掌心有點疼。
卻沒鬆開。
十點的時候,車子停在工作室門口,許辭拿出鑰匙,開了鎖,捲簾門有些日子沒用,有些不靈敏,她用力推了一把才把它推上去。
開了燈,傅雲深才看清楚全貌。
工作室不大,四散著雕塑,模特和幾幅還沒畫完的畫,隨意堆在一邊的角落裡。
正中間的畫架上是一副剛上了層底色的油畫,一旁調色盤的油彩已經風乾,看起來上次走的很急,沒來及處理。
「你什麼時候租的這個地方?」傅雲深撿起地上的一張廢稿,好奇地開啟。
許辭從儲物間抱出一個箱子,邊找成品邊回答,「畢業後租的,當時沒什麼錢,就想著有個地方放東西,這裡便宜,一年才小一萬。」
她在箱子裡翻了一陣子,翻出來一件套著防塵袋的衣服,給傅雲深看,「找到了!」
衣服儲存地很好,就像是剛做出來的一樣。
傅雲深點點頭,在倉庫門口站了會,抬手看了眼手錶,「時間不早了,去我那裡,我那裡離這裡近。」
是陳述句,不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這邊晚上冷,倉庫裡也沒有空調裝置,她要是待上一個晚上定感冒。
念及時間緊迫,她決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生病,許辭沒多猶豫答應了。
上了車,許辭給沒電關機的手機充電,開機後才看到賀晨和宋齊雅的資訊轟炸,她給賀晨回了電話,如實說了公司的事情,回了工作室拿東西,自然省去了去傅雲深家的後續。
這樣的事情從前常有,賀晨沒多想,告訴她宋齊雅在公寓裡折騰了一下午,這會已經睡了,許辭扶額,已經能預想到那可憐的公寓被宋齊雅改造過的樣子。
「想什麼?這麼愁眉苦臉?」傅雲深兀地開口,許辭回過神來,才發覺已經到了。
別墅是兩層樓的小洋房,去年剛開的盤,雖然地裡位置偏,但是勝在周圍的環境好,私密性強,單價在十幾萬一平,去年許平遠也看上了這裡,但最後還是因為價格放棄了。
傅雲深比許辭先下車開門,許辭一眼看到了儲物盒裡的飯糰,他沒吃,還有些餘溫。
在許家的時候,他也一口沒吃。
他這種嬌生慣養,金貴的少爺應該是吃不慣他們這種普通人的食物,許辭想。
她頓了下,還是把飯糰裝進了自己的包裡。
他不吃,她吃,不浪費。
別墅裡常年恆溫23度,許辭進去的時候,身上的寒意也被驅散了。
屋子裝修是北歐極簡風,傢俱不多,但多智慧,儲物格做的都是內嵌式,整體看上去很大。
許辭換了雙客用拖鞋,找了個客廳裡視野寬闊的地方坐下來,拿出合同和工具就開始對照著修改成品。
傅雲深停好車進門,她盤腿坐在地上,認真地看著地上的合同,時不時用手比劃兩下,很是嚴謹。
她工作的時候氣場很強,全然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連傅雲深從她身後走過都沒注意到。
許辭剪裁好,區域性縫線的時候,腳腕被人抓住,條件反射地縮了下。
傅雲深的手勁很大,她的腳愣是一動都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