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許辭怎麼敢?尷尬地笑笑,低頭一語不發地吃著自己的東西。
桌上就出現了兩個人低頭吃飯,一個人滿頭霧水,另一個氣定神閒的場面。
宋齊雅喝了不少,吃完飯就回床上躺屍了,陳湘喝了一瓶,她酒量不是很好,一杯酒下肚,神神叨叨地往陽臺上去,所幸,陽臺窗戶是關起來的,許辭不用擔心她會掉下去。
收拾完殘局,已經是晚上九點多,許辭去陽臺看了一眼陳湘,她正抱著一株盆栽要和它結拜異姓兄弟。
她無奈地走進客廳,陳鬱端坐在沙發上,一直在看手機,時不時回兩條訊息。
整個房子裡只有他們兩個沒喝酒,還清醒著。
「湘湘喝醉了,你回去的路上注意一點,她可能會吐,別吐你車上了,到時候不好清理。」
「嗯?」陳鬱收起手機,抬頭,皺起來的眉眼似乎沒聽懂她在說什麼。
許辭天真地重複了一遍。
「你確定要我酒駕?」陳鬱平靜道。
「你喝酒了?」許辭一怔,她記得陳鬱是滴酒沒沾的。
「剛才是沒有,但是現在我改主意了。」許辭看著陳鬱起身,走到餐桌前,右手拿起桌上沒開的啤酒,中指抵著拉環,往上一勾,綿密的泡沫伴隨著氣壓聲溢位來。
湊上去喝了一口。
「現在喝了。」
許辭覺得自己的腦瓜子嗡嗡的。
陽臺上忽然發生巨響,許辭顧不得陳鬱,抬腳就往那邊走去。
手忽然被拉住,許辭轉頭,陳鬱坐在沙發上,仰望著她,銀絲邊框眼鏡反光,印出許辭的身影,「陪我坐一會兒。」
沒什麼情緒,是命令的語氣。
許辭擔心地看了一眼陽臺的方向,「我先去看看陳湘,她沒聲音了。」
「她一個大人,能出什麼事?」陳鬱一個用力,許辭向後跌去,結結實實地跌在陳鬱的身上,然後,腰被人摟住。
咫尺之距,曖昧縱深。
偏偏就是這樣氤氳著闇昧氣息的時刻,許辭卻想到了一個人,沒來由地有些反胃,捂著嘴乾嘔了一聲。
聲音出來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身後的人僵住了。
隨即,是一聲自嘲的蔑笑,「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這麼不待見我。」
陳鬱的眼神一點點地泛冷。
他這樣子讓許辭有些愧疚。
然,話鋒一轉,陳鬱貼在許辭脖頸間,輕言細語,「你當時在酒吧陪我喝龍舌蘭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許辭的腦子「轟」地一下炸了,呆愣間,那雙握過手術刀的手輕撫著她的脖子,一步步往上,「你忘了嗎?」
「當時我就是這樣,把檸檬和鹽塗在你脖子上,然後……」
「夠了!」許辭想起那件事情就頭皮發麻,想掙扎出來,但陳鬱反應更快,扣住她的手,食指交差。
許辭坐在陳鬱腿上,這個姿勢,很危險。
「你當時也是這樣坐在我身上,我還記得,當時你的表情,許辭,要不要我給你描述一遍?」
這時,陽臺上忽然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吼,許辭的理智被徹底拉了回來,「陳鬱,你放手,陳湘還在外面,你應該不想……」
「你怎麼知道,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們的事?」
許辭呼吸一滯。
她和陳鬱的地下戀,當初是他提出來的,許辭清楚他芥蒂什麼,她的身份會給他帶來流言蜚語,當時的許辭單純,還覺得陳鬱想得周全。
眼下,他竟然打算和陳湘自爆?
但她這個想法沒持續太久,陽臺上的嘶吼聲停住,陳湘的腳步聲也跟著越來越近,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的時候,陳鬱鬆了手。